俞珩一提徐慕和,慕歡嘆了口氣。
“一言難盡啊。”
俞珩微蹙眉頭,說道:“不應該呀,李繼嗣跟你姐姐也算是兩情相悅,兩人顧及太多一直未能如愿,在西北時為做戲拜了堂,按照李繼嗣的聰黠,應該趁勢假戲真做才對。”
“也許這就叫禍兮福所倚吧。”
慕歡繼續說道:“李繼嗣不是跟內個青梅竹馬的陸家姑娘退了婚嘛,李家看不上我姐姐,便著急尋了個何家結親,本來因李繼嗣逃婚也算是吹了,結果這次李繼嗣輔佐陛下有功,得了恩賞重回江南,那何家豈能放過這么個高攀的機會。”
“之前跟李家談好的賠償也不要了,就要重新拜堂成親,把女兒嫁過去。”
慕歡無法理解的搖了搖頭。
“為了錢財利祿,竟然自家姑娘的幸福都不顧。”
“大姐的為人你也知道,她既不愿意攪和進去,也不愿讓李繼嗣為難,便又回邊城去了。”
“那李繼嗣呢?”
俞珩追問道:“他沒有去追你姐姐回來?”
“他哪里脫得開身。”
慕歡哭笑不得,“慕禮的信里說,那何家眼紅般地牢牢守著李繼嗣,只要一日不拜堂成親,一日不圓房,就要去公堂上鬧,告李家忘恩負義,拋棄糟糠之妻,李家也怕好不容易得來的恩賞因這件爛事吹了,正想辦法與何家協商呢。”
“要不勸你大姐回明州吧,如今咱們也不在西北了,她只身在西北倒讓人不放心。”
以前俞珩贊同徐慕和走西域做生意,是因為他們也在西北,是個依靠。
如今他們一家回了京城,天高路遠的,她一介女流終究是不便宜。
“我跟三妹都勸過了,可大姐說最近在做織毯生意,頗有起色,要比刺繡生意更賺錢,又盤下了幾家鋪面,怎么也不肯回來。”
“好在我大姐挖了安和鏢局的墻角,將崔鏢頭請到了店里給自己當保鏢,我們倒還放心些。”
俞珩對崔護有印象,是個人物。
有他在,一般的事情都鎮得住。
“你說我姐姐最后會不會跟崔鏢頭在一起啊?緣分這種事誰說的清呢。”
俞珩吃的差不多了,靠在軟墊上喝慕歡煮好的白豆蔻水。
“你姐姐這個人,不管誰娶了她都是福氣。”
“那我呢。”
慕歡瞧著他問。
“娶了娘子豈是一般福氣能形容的,那得是天大的福氣。”
慕歡被他夸張的語氣逗笑了,斜了他一眼,嗔怪的說:“你也會說這些油腔滑調的話。”
花廳用完飯,月薔帶人進來撤桌子,見慕歡夫婦又好起來,總算是放了心。
漱口時慕歡問了一句阿元是不是睡下了。
月薔答道:“今兒是阿元沐浴的日子,晚飯前我見棲霞苑內邊正準備浴桶燒水呢,想必會晚一點兒才歇下。”
天冷下來,洗澡時候若是照顧不好容易著涼。
慕歡不放心,打算親自去看一眼,俞珩也忙起身要跟著一起去。
“正好我今天得了個東西要給她。”
俞珩突然想起來,從懷里摸出一個可愛的草編的小兔子,只有人的拇指那么大。
“真好看,誰的手這么巧呀?”
慕歡用指頭撥了撥兔耳朵笑著問。
“衙門里一個小廝閑來無聊拿草編的,我覺得有意思便要來給阿元看看。”
月薔伺候慕歡穿上披風,叫來小海和遠黛幾個女使去準備燈籠在前頭引路,往棲霞苑去。
……
棲霞苑是離蟲鳴居最近的院子,只需過一道拱形的小橋,再往前走個十幾步便到了。
近的隔著蟲鳴居正屋的窗戶就能望到棲霞苑的正門。
夫妻倆還沒上小橋,只見橋對面匆匆忙忙過來幾個人,前頭提燈籠的小海先認出了人,招呼道:“這不是東府的邱姑姑嗎?”
“請二爺和娘子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