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休息時間,裁縫早都回去了,加濕器靜立一邊,除濕除霉的機器徹夜運轉。
一堆剪裁狂野的布料中,有什么東西緩慢蠕動著。
突然,一只粉色的小爪子冒出來,胳膊上柔軟的金色鼠毛軟踏踏地貼在布料上,像朵打開的小傘。
不一會兒,布料起伏的幅度更大,一個圓潤的鼠腦袋冒了出來,鼻尖朝上。
她仍然沒有醒,均勻綿長的小呼嚕在堆滿布料的裁縫室里回蕩著。
一方安寧。
大本營的居住區。
這里燈火通明,只有少數幾位身體不適的獸化人先休息了。
墨琛房間昏黃的燈光也未熄滅,筆尖不停地在紙面劃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他在批改那小孩的作業。
卷面整潔,就算偶爾有錯字,也只是用一杠劃去,不會用筆涂成一個黑塊。
白羽小時候,應該是那種乖巧又不太起眼的小孩。
這樣正好,不招人惦記,不會有麻煩。
墨琛批改著密碼應用的部分,翻到第二頁,第一行,畫了一只恐龍。
嘶。
也不是太乖。
他用紅筆畫了團火焰,將整只恐龍包裹起來——燒死它。
這頁好像不是作業。
墨琛看著排布明顯比較狂放的密碼,一行一行地看下去。
[我]
[想要]
[吃]
[炸雞]
[請批準]
墨琛按了按腦袋,在這頁寫了個大大的零分,然后繼續批閱。
翌日清晨。
章魚哭唧唧地抓著一顆果凍敲響墨琛的門,“大人!白羽,白羽她不見了!”
墨琛睜開眼,他拱了拱鼻子,意識回籠后才拉開遮光簾,“什么?”
“昨天白羽幫我裁布料,后來天黑了,我就先出來了,反正她也有鑰匙嘛——但是今天裁縫室沒有人影,后廚也沒有,房間里也沒有,一問監控室才知道她昨晚就沒有回房間!”
夏侯嫣然焦急地說著,這種嚴肅的時候失蹤,肯定是出了大問題!
墨琛知道白羽有瞬移的能力,倒也不太著急,他淡定地拉開白羽的遮光簾。
里邊空蕩蕩的,被子整齊地疊在一邊,上邊壓著他昨夜批改好放進去的筆記本。
三角桌上還有幾顆沒吃完的玉米凍干。
確實沒回來。
按照白羽對睡覺的喜愛程度來說,不回房間是個比較嚴重的問題。
“先別著急,我們在大本營范圍內找。”
墨琛本想虛扶一把夏侯嫣然,但目光觸及對方濕漉漉的章魚皮膚后,他又若無其事地收回手。
夏侯嫣然疑惑地看了墨琛一眼,她這個局外人急得都快噴火了,怎么他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這人就什么都不在乎么?
章魚心中莫名其妙地生出一團火來,她又不好明面上表現出來,千般責罵都隱藏在瞪墨琛的一眼中。
墨琛疑惑地按了一下鼠須。
就大本營目前的安保水平來看,基地的人是不可能闖進來,還把白羽擄走的。
倒也沒必要那么緊張。
半小時后。
搜尋白羽小隊毫無收獲。
墨琛冷著臉,走到實驗室,他給小帽子套上嘴套,穿好防滑鞋,才牽了出來。
刺猬管家看這陣勢,脊背發涼,“不是,大人,咱沒必要……”
“找到了就記她曠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