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威爾的語氣有些古怪,聽著非常堅定,但又帶著一絲惋惜的意味。
噗!
老國王頹然地坐在了柔軟的椅子上。
那一瞬間,他好像老了十歲。
“我的血契消失了,帝王血契……”
“呵呵,人人都知道,我在戰場上戰無不勝,是因為我英勇無比;可他們不知道,如果沒有那枚帝王血契的保護,我早已死了十數次;沒有人知道……”
“那是烏爾莉卡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
談到烏爾莉卡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眼睛里綻放出一些光彩來。
豪威爾低頭沉默。
那不是他能談及的名字。
關于帝王血契,大概整個王宮也只有豪威爾和另外一名宮廷法師——也就是伊芙琳的老師知道一些內容。
那是神秘的烏爾莉卡贈送給老國王的強大祝福,有帝王血契的保護,他才能在戰場上戰無不勝。
那也是烏爾莉卡手里掌握的關于凱撒帝國的唯一遺澤。
烏爾莉卡雖然在很多年前就離開了世間,但帝王血契一直在。而現在,帝王血契消失了。這就意味著,凱撒帝國的傳承者,像很多年前的烏爾莉卡一樣覺醒了。
伊芙琳覺醒了。
這對整個東部王國來說都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不確定因素,特別是她現在遠在冰風領。
想到這里,豪威爾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老國王。
當初他極力反對讓伊芙琳遠走高飛,但是老國王似乎是有意縱容。
可能老國王心中還是存有僥幸,認為伊芙琳不可能像它母親那樣覺醒凱撒帝國的血脈——畢竟這種種性的力量并不是每一代都能爆發的,通常來說,一次的爆發至少要隔好幾代才能積蓄好全新的力量,為下一次爆發做準備。
但現在,事情出現了變數。
伊芙琳的覺醒為本就有些風云莫測的東部王國增添了更多不穩定的因素,王國的貴族們不可能擁護凱撒帝國的后代成為女王;教會們更加不會允許。
而其余任何繼承人登基之后,他們干的第一事情,恐怕就是殺了伊芙琳。
那到時候,伊芙琳會怎么做呢?
擁有了強大的力量的伊芙琳,對母親遭遇記憶猶新的伊芙琳,她會對自己的兄弟姐妹們手下留情嗎?
這些念頭迅速地在兩人腦海中過了一遍,雙方其實都有了定數。
關于這個問題,豪威爾不是第一次提及了。
他很早之前就和老國王談論過,萬一意外發生,應該要有一個應急方案。
但老國王在這方面固執的很。
他可能覺得自己還能活五十年吧。
吱呀一聲。
豪威爾將窗戶關上,走廊外的侍者凍得瑟瑟發抖,但也不敢多看一眼。
……
“那你說我該怎么辦?”老國王有些掙扎:“我不能殺了伊芙琳。”
“她是烏爾莉卡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
“您有很多個孩子。”豪威爾平靜地說。
“更何況,您是知道帝王血契的厲害的。”
老國王身子一顫。
“我聽說,凱撒血脈的覺醒,往往意味著戰爭。大量的無辜者會在戰爭中死去,最終血流成河。”
豪威爾認真地說:“我不想看到這一幕發生。”
“請下令吧!”
老國王的眼睛逐漸失去神采,好半天,他才猛地提起筆,抓住一張紙條寫了一些字,然后蓋上了自己的秘密印章。
“你準備讓哪邊去辦?”他看上去有點疲憊,但還是隨口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