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斯蒂芬桑風車區私人宅院,一棟獨門獨戶的別墅外。
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行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他從容越過高高的柵欄,魔法警報閃爍了一下,卻沒有響起。
男人的右手食指壓在嘴唇上,仿佛這個動作有什么魔力似的,他一路越過機關和警報重重的庭院,都沒有引起任何動靜。
穿越玄關,他似乎放松了警惕,將食指從嘴唇上挪開。
他進了大廳,然后熟練地繞到了二樓,剛想推開書房的門,只是當他將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卻仿佛感覺到了什么,猛地回頭。
二樓走廊的盡頭,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老者。
輕輕的鈴鐺聲響起,然后是昏黃的燈光氤氳了起來。
“老爺您又翻自家的墻了……”老者看著窗外草坪上的腳印,露出無奈的神色:
“噤聲領域可不是這么用的。”
男人平靜道:“很久之前我就學到了,無論什么技能都得活學活用。”
說到這里,他忽然遲疑了一下:
“她們睡了嗎?”
老者點點頭:“夫人和兩位小姐都已經入睡了,今晚晚餐的時候,夫人還讓我專門把書房收拾一下……”
男人嘆了一口氣:“我知道我知道……回來晚了就得睡書房,我這不是很自覺么?”
“不。”老者嚴肅道:“今天夫人生了氣,連書房都不許您睡了。”
“她讓我在書房里擺滿了仙人球。”
男人錯愕:“那我睡哪兒?”
老者咳嗽一聲:“馬廄?這是夫人的意思。當然,您也可以不理會,至少我能理解,您確實是公務繁忙。”
男人很傷腦筋地揉著太陽穴:
“所以,你之所以熬到這么晚等我回家,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消息?”
老者搖頭:“并非如此。”
他將一封精致的邀請函遞到了男人的手里。
男人愣了一下,打開看了看,表情變得更加微妙。
“明天的早餐時間,看來您有的忙了。”
老者的語氣平靜,但多少帶著一絲幸災樂禍。
“該死,怎么會有這么固執的人?”
男人有些激動地揮舞著手里的邀請函:“難道我那封回帖的拒絕之意還不夠明顯嗎?”
“又或者,這個術士他不識字?”
老者想了想:“我倒不這么覺得,老爺。”
“我們不妨從另外一個角度來想,如果那位客人讀出了您的拒絕之意,卻仍然執意要拜訪,說明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至少對他來說很重要。”
“所以我才會說,明天的早餐時間,您有的忙了。”
男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么,早餐還是和以往一樣嗎?”老者問道。
男人非常勉強地搖頭道:
“給他也準備一份吧。”
“這個術士我似乎有些印象,好像是上次的談判團里的人,據說和失樂園的大人物有些關系。”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遲疑一下,終究還是沒推開書房的門。
他準備跑到天臺上去將就一夜。
雖然被人稱為“暴躁的阿凱”,但他在家里的地位卻十分卑微,夫人和兩個老婆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為了平息夫人連日來的怒火,他只能這么做。
只是他剛剛踏上樓梯的時候,身為管家的老者卻沒有走,他仍然矗在那兒。
“還有什么事情嗎?”阿凱有些疑惑。
“沒了,老爺。”老者輕輕一嘆:“只是想提醒您,有些事情,欲速則不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