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虛子嘆道:“誰說不是呢,當年人界以修仙為正統,仙界人丁興旺,每隔幾年就有大乘出世,可現在呢?我們的仙緣都化成了香火,供給了佛界,我瞧不出幾年啊,佛界就要騎在我們頭上咯。”
玉衡子說道:“現下人界靈氣復蘇,我瞧一次強于一次,上界安插在我們六界之內的‘天刑枷鎖’,眼看就要失效了。”
凌虛子冷笑一聲,道:“怎會失效呢,這些枷鎖可是上界用來禁錮人界的利器,但實際上也在禁錮我們仙界,那魔界、妖界、鬼界、冥界四界又何嘗不是,魔界三分割據,妖界群龍無首,鬼界四分五裂,至于冥界,早已是神界的狗腿子,唯一撈得好處的就是佛界。”
“我看你是越瞧那佛界的人越不順眼了。”
“可不是,他區區佛界,當年位居九界天末流,現下靠吃人間香火,竟然排到前面,什么菩薩、佛祖、羅漢,什么普渡眾生,也就是我們仙界他們不敢得罪,妖界、鬼界甚至魔界,近幾百年來被他們欺負的還少嗎?同樣是九界天中的一界,現在就有正邪之分了,難道他佛界就全是好人,妖界就全是壞人?”
凌虛子笑道:“說起下棋,我的確不如你,但若說起控制脾氣,你就遠不如我了。”
“哼,和你下了幾百年棋,說句老實話,你除了年紀虛增幾百歲,這棋是越下越臭了!”
“什么?你胡說八道,胡說八道!”凌虛子胸口起伏不定,偏又無法反駁,畢竟自己的確是沒能贏過玉衡子一局,只能不停重復“氣死我了。”
見凌虛子瞬間破防,玉衡子掩嘴輕笑,道:“你瞧,說到你的痛處,你不也瞬間就上火了嘛。”
得,這玉衡子就是他凌虛子的克星,也難怪這幾百年來一直都被玉衡子牢牢掌控于股掌之中。
“玉衡子,你說,假如人界真的因靈氣復蘇擺脫枷鎖,這九界天,會變樣嘛?”
見玉衡子突然正容,凌虛子遠眺仙界云海中橫跨天地矗立的暗金色枷鎖,悠悠道:“當年六界被神界脅迫共立‘天刑’,說是為了防止人界靈氣暴走,對各界不利,可誰人不知這把枷鎖,也鎖在了我們自己的頭上。枷鎖不除,人界不立,我仙界也永無出頭之日!”
“只要這枷鎖一除,人界靈氣將更上一層,人族升仙之路將重新開啟,我仙族也將重塑輝煌,只是...”凌虛子搖了搖頭。
“只是,神界早就防了一手,需得人界之人才能除掉枷鎖,但試問現在的人界,又有何人能夠擁有如此神力,能夠去除六界枷鎖?”玉衡子道,“人仙兩界早已割裂,就連我仙界都無法到達,談何打開枷鎖。”
凌虛子道:“你瞧,這話又到了死胡同,仙師不是曾經說過,這人界有可能會誕生一位‘領域之主’,開六道枷鎖,重塑九界,我等好好修煉,等著這位人皇來臨便是。”
玉衡子道:“你多久沒見仙師了?”
凌虛子聞言掐指一算,回道:“怕也有兩百年了吧。”
玉衡子道:“你難道不知,仙師修煉的神功,每間隔百年,便如兩幅面孔,一時聰慧,一時愚鈍,你這話聽到的,怕是仙師愚鈍之時所講,算不得數。”
凌虛子也不反駁,說道:“哼,愚鈍不愚鈍的我不知道,但接下來這一局,我定要你好看!”
“喔?看來你今兒定要連輸我五局才肯罷休。”
“別廢話了,剛才閑聊的時候,我已經想出必勝的下法,來吧!”
“你這話已經說過幾百遍了...”
白玉臺上,兩名宗主擺出棋牌,再次對弈起來。
云海深處,間或遙遙傳出鎖鏈震顫的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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