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蓁仔細打量著面前的銅罐,依她的眼力來瞧,這銅罐的紋路和造型的確是寂平年間的。
“老爺爺,我可以摸摸嗎?”倪蓁向老頭問道。
“沒關系,孩子,你盡管把玩。”
倪蓁小心翼翼的撫摸著銅罐,確定銅罐的周身沒有人造的痕跡,而且從入手的感覺來判斷,這銅罐的確是剛從地下出來不久。
銅罐周身的泥土潮濕泥濘,在陽光下依然松軟,可見并沒有經過太久的陽光照射。
如若倪蓁猜的沒錯,老頭是剛從墓里面盜出來后急于脫手。
要知道,像這種銅罐,若被有心人看到,怕老頭還沒來得及把這罐子脫手,人就一命嗚呼了。
大虞朝雖然并沒有嚴格限制盜墓的行為,但從墓穴里盜出來的明器,并不屬于任何人,也就是說,任何人都可以據為己有,誰能拿到就是誰的,像老頭這樣看起來十足像個衣衫襤褸的乞丐,就算有不懷好意的人光明正大的搶,怕也沒人會攔著。
有人要問了,那些明器到了古玩商人的手里,那怎么說?
是算有主還是沒主呀?
你想啊,那古玩商人是干嘛的呀,一個個立起來的那可都是金字招牌。
甭管有主無主,只要被正經的商人拿去,轉幾下手,弄幾張票據,這東西就洗白了,就從無主變成有主了。
當然,這老頭可沒那能耐。
心里有數后,倪蓁向老頭問道:“老爺爺,你這銅罐,打算賣多少錢吶?”
老頭嘿嘿一笑,露出兩顆黑色的門牙,伸出兩根手指,說道:“二十兩。”
“二十兩?”
老頭忙點點頭。
倪蓁搖了搖頭,說道:“這銅罐不值這么多錢,我只出五兩,您賣不賣?”
老頭一聽,連忙將銅罐抱回懷里,說道:“五兩我才不賣呢,我好不容易才從地底下...”
說到這兒,老頭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閉上嘴巴不作聲了。
倪蓁笑了笑,問道:“那你說多少?”
老頭向巷子兩頭望了望,見沒人走過,又低下頭瞅著懷里的銅罐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如果你能拿十兩銀子,我這銅罐就給你,我實在是缺錢用才愿意賣給你的,不然吶,我肯定不會這么便宜賣你。”
倪蓁秀眉微皺,將身上的錢袋掏了出來,掂了掂后,回道:“老爺爺,這樣吧,我身上一共就八兩銀子,咱們也崩砍價了,我把錢袋給您,您就把這銅罐賣我吧。”
原以為這買賣就成了,誰知這老頭竟然拼命搖頭,說道:“不行,十兩已經是我的底線了,少一個子兒就不行,你要么十兩拿走,要么我就不賣了。”
說完,老頭站起身來欲走。
倪蓁可急壞了,連忙攔住老頭,說道:“誒,你別走呀,急什么,我沒說不肯買呀。”
老頭伸出臟兮兮的手,說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倪蓁身上可真沒帶這么多錢,但老頭手里的銅罐她必須拿到。
寂平年間的銅罐,造型還很別致,賣上一千兩銀子根本不在話下。
這到手就賺的買賣,倪蓁可不能讓它從手里溜走。
“老爺爺,您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回去拿點錢,湊十兩給您,咱們這買賣就算成交了,您可別走呀。”
“要多久呀?我這好東西可不等人。”
“放心吧,不久,最多半炷香的功夫,前面的巷子拐個彎就到我家了。”
老頭于是點頭道:“那你快去快回,否則中間要是有別人出價更高,我可不能保證給你留著。”
“好嘞。”
話音剛落,倪蓁已經邁著大步往家跑去。
回到家,倪蓁來不及稟報父母,直接去賬房又拿了二兩銀子放進錢袋里,然后急匆匆的返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