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喜形于色,只是因獠牙外露,看起來還是有幾分猙獰。
“今天有一件重要事。”
吳奇說:“叫醒李宓。”
重陽飄到李宓耳邊:“給我起來!”
李宓揉了揉眼睛,用手捂著嘴打哈欠:“怎么了……還沒天亮啊?”
“尊者在側,你怎么能睡覺,還懂不懂規矩!”
重陽怒叱:“給我搞清楚身份!萬一這時尊者被妖鬼襲擊,你還在睡覺,像話么!”
李宓一個激靈坐起來,醒了大半:“對、對不起。”
她對重陽有著本能的恐懼,之前在冥地就被完全體的重陽教訓過。
吳奇對此樂見其成。
重陽這個大哥足夠嚴厲,能約束生性散漫的李宓、野性未散的黃四郎,自己就不用再費工夫去調教他們。
吳奇下令:“去東廟。”
……
重陽在側照明,吳奇身后跟著夜叉和李宓,一行人抵達東廟。
廟宇周遭一片幽靜,陣陣蟲鳴,伴隨偶爾一兩聲的杜鵑鳥叫。
“四郎,護法。”
“是,尊者!”
夜叉手提燈籠,左右巡邏,提防可能靠近的一切可疑物。
吳奇摸出一枚道君符,看向重陽和李宓:“這是我新繪制的道君符,以你們為基劾召鬼神相,你們需平靜心神,不可胡思亂想。”
兩道兵齊聲說是。
吳奇兩指捏住道君符,靈力注入其中。
符箓化霧,將李宓和重陽包裹在內。
漸漸,白氣化作陰陰黑氣,濃密黑氣中響起一陣沉重的呼吸聲,仿佛藏有一頭兇獸。
吳奇一愣。
這怎么和和劾召赤目童子不太一樣。
他手摁腰間青白雙截劍,小心提防。
雖說道君符是《真解》之中法術,但操作失誤召出一個怪物來,也不是不可能。
術法一道,差之毫厘,就是生死之別。
黑霧緩緩消退,從中走出一道高挑人影。
吳奇以體型曲線判斷,這是一名年輕女性。
她頭戴一頂狀若羊頭骨的龜裂面甲,腦后左右各有三支粗壯尖角,白骨眼眶里顯出一雙深邃的赤紅眼瞳,鼻子以下面甲斷裂不見,顯出紫棠色嘴唇和小巧下巴。
白骨女子體表有骨骼脈絡般的蒼白外甲,裸露的皮膚光滑如漆,仿佛有一層貼在皮膚上的皂色軟膠,顯出她婀娜身段。
一只火焰所化的鳥兒停在她肩上,正用鳥喙梳理羽毛。
白骨女子仿佛極其疲憊,口中發出嗬嗬的呼吸聲,雙肩與胸腔也隨之輕輕起伏。
忽然,她肩上鳥化作一條紅線,射入遠方后轉瞬回歸,爪子逮了一只小巧兔鬼。兔鬼被它直接焚為灰燼。
吳奇心里一凜,遠處有鬼魅靠近,自己幾乎沒發現。
也不知道到底距離多遠。
他將注意力回到眼前女子身上。
對方一現身,吳奇腦子里就浮現了一個清晰的名字:孽龍。
竟是本身有名字的鬼神相。
不像此前,赤目童子是吳奇自己取的。
最關鍵的是。
鬼神相·孽龍,有元嬰初期修為,為妖王。
孽龍少女一步步走到吳奇面前,和他面面相對。
她抬起手,指尖輕輕觸到吳奇臉頰,而后五指輕輕貼上,指尖緩緩摩挲,從鼻梁到嘴唇,再到下巴。
遠處夜叉一臉緊張,手握法劍。
吳奇抬手:“無妨,她沒有惡意。”
他心里也是古怪。
這孽龍少女眼神怪怪的,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孽龍紫棠色嘴唇上下翕合,聲音有幾分干澀:“好看的,男人。”
吳奇臉上一僵。
不會吧……還真劾召出了一個有問題的鬼神?
原本孽龍元嬰實力帶來的喜悅與興奮,霎時間變成了濃濃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