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結丹九轉,追求完美,自然就需要更多時間打磨錘煉。
“師兄如今是幾轉?”
崔佛海倒是坦誠:“八轉。”
吳奇贊道:“師兄都已八轉,九轉已指日可待。”
“但愿吧……只是金丹凝轉,越是往后越是困難,既需修行,也得看機緣。”崔佛海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不瞞師弟,我在八轉已有二十余年,至今進展緩慢。”
“師兄可是需要什么靈丹妙藥么?”
“我以文入道,既練體魄與修劍,卻所學駁雜,不好平衡。如今卻是需要以文寶為契機,始終銜環,完成最后一轉。”
吳奇問:“也就是說,師兄目前需要的是完善「雙鯉牘劍」?”
“的確如此。只是天下典籍經史,我已看過十之八九,卻好無寸進,實在汗顏。”
崔佛海坦蕩而直率,并未有任何遮掩。
吳奇此前就發現,大多武當弟子都是如此,因心思純粹通透,修劍才能高歌猛進,自己和王旸這種算是異類少數。
“師弟我有一個朋友,寫了一本書,如今也是文寶……雖然算不得什么名作,但師兄不妨一讀,或許能給師兄一點新鮮。”
吳奇從三爪奩里翻出一本書遞去。
崔佛海目光落下:“《鑒妖談》……這名字似是雜談志怪。”
他稍微一翻,上面春宮圖栩栩如生,頓時讓他臉上翻窘:“這實在有點……”
崔佛海看了一會兒,隨著逐字閱讀,臉色漸漸嚴肅起來:“儒林里還有敢這般寫書的讀書人,真是天下幸事。”
他閉目片刻,突然感嘆:“原來如此,之前我過于拘泥形類典籍,導致三寶僵化,難以轉圜。現在需涉獵廣泛,廣讀天下之書,以證牘劍,這將助我成就九轉!”
“多謝師弟點撥!”崔佛海鄭重拱手。
“師兄客氣了,本來師兄厚積薄發,只需最后一個契機……這也是師兄的機緣。我不過是恰巧撞上了這個節點。”
吳奇笑著恭喜。
崔佛海找到了突破的契機,此時也變得輕松許多,話也多了起來:“師弟此次切不可大意,我雖未曾見過沈駒,但卻和劍圣裴先生有一面之緣。”
他臉帶緬懷:“至今想起來,裴先生的風采依舊讓人難忘。”
吳奇在不少書籍里見過劍圣裴旻之名,只知其劍術通神,為大唐朝廷第一護法,此外一無所知。
既然崔佛海見過本尊,吳奇趕緊請教詢問。
“裴先生的修為?”
崔佛海聽得一笑:“吳師弟,你可知道,歸劍師祖出山后一十六戰,十五勝一平,那一平是面對的誰?”
吳奇愕然:“歸劍師祖與裴劍圣交過手?”
“對。”
崔佛海點點頭:“彼時,大唐取代前隋而立國,裴先生攜皇命登門,與歸劍師祖在劍山問劍大比時切磋,唯元嬰期可觀禮,殷師叔也在場。兩位真人神通法相盡顯,打得萬劍齊喑,最終只得算不分勝負。”
“裴先生似乎因某種緣故,不能全力出手,從那以后更少露面了。”
“沈駒雖非元嬰修士,但為劍圣弟子,實力絕不可小覷。你我不可大意。”
吳奇點點頭。
他突然想到:“崔師兄認識嚴自昶或段煊么?”
戢水龍女說過,當初嚴長老和段煊在劍山斗法,這四年一次的重要大比,崔佛海不會沒有印象。
“嚴師兄?段師叔?”
崔佛海一愣:“師弟才到武當山,竟然就知道嚴師兄和段師叔的事么?”
吳奇頓時精神一振:“這兩位有什么恩怨?”
對方猶豫了一下:“其實也算不得什么恩怨……嚴師兄、段師叔還有一位孔莘(shen)師姐,曾是至交好友。”
“南海秘境開啟,他們結伴而去,孔師姐卻死在其中。”
“回來后,嚴師兄就和段師叔形同陌路,三十一年前的劍山大比,嚴師兄險些一劍斬了段師叔,事后就退出了武當山……唉……”
吳奇屏氣凝神。
果然有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