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奇這才仔細觀摩手中新到手的法寶。
「元真君」并不開刃,與景震法劍倒是有異曲同工之妙,上面還用小篆題了字。
一面刻「永興太常」,另一面刻「始光真君」。
這把劍在陶弘景的《古今刀劍錄》上榜上有名,來歷可不簡單。
原本這一柄神劍是明元帝拓跋嗣所鑄,長四尺,定名太常,后來其子太武帝拓跋燾繼位,在真君元年得感召,請真人將其再次祭煉,變成三尺六寸,從此也更名為「元真君」。
永興與始光,分別是這一對父子皇帝稱帝的年號。
這一對皇帝父子都是文治武功不凡,建立了北魏穩固基業,父業子承,此劍便是代表,意義重大。
吳奇心念一動。
「元真君」器靈從中現身,為一渾身赤炎環繞的道人,面目威嚴,頗有華貴之氣。
吳奇嘗試與其溝通,發現元真君倒是非常通情達理,并不需要過多兜兜繞繞,對方就能立即明白。與神伏那莽漢是不同的類型。
元真君對吳奇表達認可,同時也毫不掩飾對此前主人凈枼的厭惡。
稍微一溝通,吳奇才明白。
原來「元真君」是太武帝拓跋燾曾用于滅佛所用北魏國運之劍,鎮殺了不少佛門羅漢和高僧,連菩薩也被其擊傷重創過,可以說是戰功累累,堪稱是對佛寶具。
他對佛門有著與生俱來的厭惡和敵對。
此前持有者凈枼,根本無法完全使用,只能用作藏品。
這次也算是借花獻佛,到了自己手里,寶劍才能再次發揮出其真實力量。
再者是元真君的能力奇妙。
吳奇直接擲出神伏,讓雙方交手切磋。
神伏老樣子,一現身就是當頭一板斧:“可敢與我一戰!”
挑釁拉滿。
元真君卻手捏劍指,手指在空中畫出了一條筆鋒狂野的漆黑大蛇,這筆墨所化的大蛇迎頭與神伏對上。
他繼續手指揮毫,空中又出現了一頭斑斕大虎,一只兇猛精悍的獒犬,一頭青面獠牙的鬼物,這三位一出現,頓時繞著神伏,以四敵一。
接著元真君手印一收,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除無名指外,其它四指尖微向內彎。
他做月君決,口念:“鎮。”
霎時間,大蛇、大虎、獒犬、鬼物盡數化作一條條墨痕,構成一方筆墨牢籠,將神伏困在其中。
這筆墨牢籠橫看豎看,都是一個鎮字,一筆一劃充滿神異與威勢,仿佛勾動天地之力,硬是讓神伏沒脾氣,在里頭左沖右突,鑿不穿,打不破,出不來。
吳奇看得心里一喜。
總算是有了一件法寶有諸般變化,元真君可與赤目童子形成聯動,術法交錯,威力必定大大增強。
元真君的能力叫做「見字如君」,攜國運之時為天子象征,一筆一劃可調用天道之中的王道,懾服鎮壓敵人。如今削弱了一些,但也是一項相當不俗的神通,以筆墨之道演化種種威能,從陽魂意識層面進行約束攻擊。
愣頭青的神伏只有三板斧,打完沒用就打不過了,就和他此前被崔佛海的雙鯉牘劍克制一樣。
但客觀來說,神勝萬里伏未必不如元真君。
前者是多年損耗,早已沒有全盛時期之力,如今充其量也就恢復到玄階。
后者實力消弭不多,沒有傷及根本,是貨真價實的玄階上品法寶,距離真人使用的地階法寶也僅有一重差距。
得到這么一件好用法寶,吳奇心情不錯,連帶看凈枼也順眼起來。
有一說一。
這小尼姑長得挺好看的,靈氣討喜,眉眼秀慧,就是被佛門規矩束縛了少女本性,顯出一種矛盾的比丘尼氣質。
小姑娘嘛。
哪怕是高僧轉世,也難免保留了部分這一世的年歲習慣,此前玄貓有道一事,大概就是這樣。
凈枼被他盯著看,心里涌起一股不妙的預感。
這家伙笑得有點可疑。
她突然扭頭看向北面,目光一凝:“不好,又有巨人過來了。”
“來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