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嗔與凈枼對視了一眼,彼此默契地移開目光。
兩人都雙手合十,互相行禮。
他們兩人不言,就只有由旁人介紹,完成這一見面禮數。
吳奇道:“這是峨眉山普賢寺比丘尼院的凈枼法師,與貧道也是舊識,此番也在西嶺一同做點事。”
釋然也恍然:“原來是普賢寺高徒,凈枼法師看起來年紀不大,但頗有佛門莊嚴之相。”
兩人就像是兩個小朋友的家長,小朋友彼此沒什么交流欲,他們就只有自己來緩解氣氛。
“對了。道友,貧僧與師弟來,就是想要投奔道友,借點三寶丹以交納留在西嶺的開支。”
釋然還是以前那般模樣,大開大合,不喜歡拐彎抹角。
這武僧摸了摸光頭,有些不好意思道:“說來慚愧,離開武僧院時,福覺師叔讓多帶些丹藥,貧僧卻想著時日不久,帶了不少武僧飯,卻是沒帶多少三寶丹。現在卻是囊中拮據。”
“此前原本想要在西嶺暫住,但一年一枚三寶丹,押一付二,卻是沒那么多丹藥。只能先去延年寺。”
延年寺的開支小一些,但誰料又遇到龍伯國巨人襲擊寺廟,主持福遠都被殺害。
釋然兩人就再次轉而去了白海。
太陽神鳥與彌天青龍正式開戰,讓白海與新延年寺都嚴陣以待。后面神位宣告后,兩方勢力都仿佛早有準備,直接祭出了兩處奇景「朱甍碧血」、「白骨見佛如來」。
白海專注于剿殺幽鬼,延年寺則將所有精力用于獵龍。
兩地境內,每一個修行者都可能被征召到遠征軍服役,無法拒絕,否則就會被驅逐出境。
面臨如此局面,釋然帶著釋嗔離開白海,兜兜繞繞又回到了西嶺……
“原來如此。”
吳奇點點頭:“小事一樁,法師兩位的丹藥,貧僧包了。法師只管在西嶺修行便可。”
“那怎么好意思!”
釋然擺手:“這是暫且賒欠道友的丹藥,出去后,貧僧一定要還的!有借有還,這才是來往之道。”
吳奇笑笑:“也行。”
“那就多謝道友援手了!”
釋然雙手合十,鄭重躬身:“南無阿彌陀佛。”
不過他又立刻說:“聽聞道友這里,正在養龍,不知是真是假?”
“此事不算假。”
吳奇心里盤算。
釋然嫉惡如仇,也不知能不能接受幽龍的存在……還有旁邊這位菩薩轉世的釋嗔。
他有點頭疼。
不說,釋然也遲早會發現,說,但又不知該從哪說起。
正當他煩惱之時,旁邊的凈枼忽然開口。
“西嶺如今造奇景「幽龍牧場」,以馴服幽鬼與龍族為己任,致力于減少秘境外圍沖突,穩定局勢,這便是西嶺養龍的情況。”
吳奇有點意外。
凈枼這番話,已經有了明顯模仿自己的影子。
他更是注意到,凈枼說話卻是對著釋嗔。
是試探?
還是某種暗示?
釋嗔那一雙眼睛依舊清澈沉浸,他只是雙手合十,作揖行禮,仿佛以此作為回應。
“忘了講了。”
釋然一拍腦袋:“師弟修的閉口禪,不能說話。不過師弟這是表示,非常敬佩西嶺的做法。”
他自己則是一臉興奮:“傳言果然不是捕風捉影,吳道友,馴服龍族一定不容易吧?貧僧愿意出力!請不要客氣,讓貧僧參與其中!也算報答道友收留之恩,貧僧一定讓蛟龍馴服下來!”
吳奇臉皮抽了抽。
行了,他已經懂了。
釋然過來,怕不是瞅著西嶺養的蛟龍。
說是要參與養龍,其實是要和蛟龍斗法肉搏,對熱衷于實戰切磋的釋然來說,每天都能與蛟龍上對抗,這機會簡直千載難逢。
“其實不是這樣……”
吳奇正要解釋。
左手李宓突然湊到他耳邊,低語:“尊者,白海的人來了。”
吳奇眼神一動:“突然有點急事,貧道還需要去處理,兩位法師就請隨意參觀……凈枼法師不知是否有空?”
他看向旁邊的凈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