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也被擊碎,露出一張略顯老邁的面孔。
結丹修士臉上是一種古怪,仿佛看到了什么極其恐怖之事:“可……可……”
他緩緩往后倒下。
血染海岸。
另一名筑基修士眼看不妙,迅速逃走。
蒲建山難以置信地看向旁邊人:“這就是「斬仙葫蘆」……太可怕了。”
一種水手看得心潮澎湃,又死里逃生,紛紛高聲歡呼。
王成志也吞了吞唾沫,看著手里還散發出余熱的黃葫蘆:“的確……就像武當修士說的一樣……真是……太……”
他一時間竟然詞窮。
“太猛了。”蒲建山摸了摸葫蘆,大笑:“一個結丹,就這么被葫蘆給斬了!不愧是斬仙葫蘆!媽的,我也要多攢錢,也買一個!拿著這玩意兒,哪個修士還敢給老子使臉色搶船?”
王成志也露出笑容,手指握緊葫蘆。
這就是自己此行買到的最好的寶貝!
它要改變整個婆娑世界!
“這個港口不能停了,顯然是有勾結。”蒲建山說:“繞個遠路,去泉州,那里安全一點。”
“海上聽蒲老大的。”
船只緩緩轉向。
就在船才離開,馬臉修士去而復返,將死去修士身上搜刮一空,這才離去。
最后到的是監幽衛和戍衛兵,看到地上不成人形的修士,一個個嚇得不敢靠近。
舍人檢查了一番現場:“死者為結丹修士,看靈氣殘留,是被強力法寶所殺。。”
……
姬湛看著手里的黃葫蘆,有幾分恍惚。
修士辛辛苦苦數以百年的修行,不斷磨練法術,錘煉道心,才能有機會進入結丹。
可結丹修士在這「斬仙葫蘆」面前,就像是一個毫無防備的瓷娃娃,一碰就碎。
若是不能時刻提防,或是有高品秩的防御類法寶,面對這法器,死亡率將極高。
眼前這平凡的怪物,讓姬湛心里生出一種荒謬。
它在否定修行的意義。
“有了這東西,還會有修士愿意十年如一日的苦修么?”姬湛看向吳奇。
“當然。”
吳奇道:“是否道心堅韌,只看人,不看物。沒有「斬仙葫蘆」之前,堅持不了的人還會有其他理由,有了「斬仙葫蘆」,在眼下關口,反而會提供更多的安全,讓某些人投鼠忌器。”
“安全?”
姬湛皺眉:“一個普通人都能使用這東西,婆娑世界還會安全么?”
“我且問你,普通人的危險,除去世俗之外,是幽鬼還是修行者?”
“……”
“很不好回答,但目前局面下,修行者對普通人帶來的實際威脅,遠比幽鬼要大。在婆娑世界,幽鬼始終是外來者,是少數,真正的大多數是此界修行者。”
吳奇不急不緩說:“如今難民四起,盜匪橫行,然而朝廷一味剿幽,卻對盜匪剿之不絕。”
“盜匪里修行者已越來越多,和平時期,他們當然不會這么自降身份,但如今日益混亂,除去朝廷外,小宗門和散修朝不保夕,那么要從哪里得到補給最快最安全?那就是更弱者,商人,平民。”
姬湛把玩著手里的黃葫蘆:“「斬仙葫蘆」真的能帶來更好的世道么?”
“法寶法器都是工具,「斬仙葫蘆」亦然,關鍵是看怎么使用。”
吳奇笑道:“一種價格低廉、強力又便于使用的法器,誰不喜歡?”
王旸這才小聲附和:“吳師弟這一手,讓普通人也有了修行者的力量,對那些大宗門影響不大,但對心懷歹意想要壓迫勒索的修行者,卻是一個重錘。”
吳奇忽然想到:“此番第一批次的三十枚「斬仙葫蘆」,其中有一個似乎是你們王家的?”
“王成志,嶺南道王氏分家。”王旸趕緊說:“登記在冊的。”
“別緊張,本就是也要對普通人出售的。”
吳奇拍了拍他肩膀:“你可以用「斬仙葫蘆」去家族好好運作一番,不就是機會么?”
王旸眼睛一亮。
這相當于是吳奇同意。
“我這就去和家族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