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頭,夜鏞宮中。
杜慈心面對兩名幽王,依舊溫文爾雅:“兩位,不如放他們離去,我留下,如何?”
“哈哈哈,不知道說你天真,還是愚蠢。”
夜宮幽王坐在高高的玉樓上,嘴巴一歪:“你算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和我討價還價?”
妄周卻是說:“武當山杜慈心,如果不想變成「夜鏞宮」養料,勸你不要多事,好好聽話。”
“履癸大哥,這杜慈心皮囊看起來也不錯。”他扭頭說:“變成女奴,想來也別有風味。”
“你這么一說……”
夜宮幽王摸了摸下巴的胡渣子:“確實,有點味道。”
“讓她們先自己玩兒,再和我一起好好玩,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杜慈心身后傳來顧湘的聲音:“快進來,快,這里幽冥之氣有問題。”
關鍵時刻,顧湘毫不掩飾自己的情感:“快啊,愣著干什么。”
杜慈心沉默了一會兒。
“我留下,放他們走。”
夜宮幽王嗤笑一聲:“還搞不懂么?你這道士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從夏時我就發現,術士大多數腦子不正常。”
杜慈心抬起左手,雙眼凝視夜宮幽王:“天道之下,皆為螻蟻。”
“但若是能將一道推演到極致,哪怕是一張紙,一根羽毛,或是一粒石子,都是無堅不摧的法寶。”
他手指間夾著一枚黑色的石頭。
“比如說,這樣。”
杜慈心手指輕輕一彈。
黑色石子消失在空中。
下一秒,夜宮幽王眉心被洞穿,再下一秒,他的喉嚨被打得粉碎。
旁邊妄周幽王大驚,轉瞬消失不見。
夜宮幽王身體仿佛被看不見的箭矢瘋狂穿刺,很快就變成一團模糊的血沫,崩塌在地。
杜慈心卻只是看向另一邊。
夜宮幽王好端端站在那,只是臉色變得忌憚起來:“這是什么神通?”
杜慈心說:“石頭罷了。”
“我承認你很強,但你還是贏不了,你破不了我的夜鏞宮!”夜宮幽王陰森道:“我要把你變成我最淫賤放蕩的女奴,讓你和所有野**媾!”
杜慈心笑了一聲:“野獸在恐懼的時候,總會發出連綿不斷的吼聲。”
“你還是不明白。”
杜慈心雙目變得灰白而冷冽:“只要夠快,一粒石子就能無處不在,它穿梭在天道之間,就連道的捕獲也跟不上它的速度,幽冥也好,婆娑世界也好,都無法將其捕獲,也無法阻擋。”
“現在,睜大眼睛,看清楚。”
“我叫它「彈冠相慶」。”
聲音落下。
整個夜鏞宮都在嗡嗡作響。
仿佛有無數蜜蜂在飛舞,萬千夏蟬在鳴叫,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彼此交疊重復的撕裂破空聲。
夜鏞宮的一切都在坍塌崩潰,每一個舞姬和女侍都化為血沫和齏粉,夜宮幽王不斷再生重現,又不斷崩散為血霧,最后,整個冥府都在顫栗不止,空中的幽冥變得更加龐大,地上的夜鏞宮轟然倒塌。
夜宮幽王顯出真身,布滿血洞的殘缺軀體上,臉上都是恐懼:“手下留……”
話語之間,他身體被碾碎,仿佛被看不見的巨獸從頭頂踩過。
萬千神念迸發出來,沖擊四面八方。
吳奇努力捕獲這些神念和記憶碎片。
原來,夜宮幽王是夏桀,曾在驪山亡國之前皈依幽冥,在幽冥經營多年,這才成就了如今的夜宮幽王。
那妄周幽王倒是與他同出一脈,為另一位亡國暴君周幽王姬宮湦。
這兩個本是被幽祖「虛幽王」著重培養、寄予厚望的對象,期待將他們變成進入婆娑世界,成就幽冥王朝的根基……
不過看起來,昔日被滅的君王,哪怕得到幽冥之力,也并無扭轉乾坤的心氣和能耐。
夜宮幽王,死!
杜慈心手掌張開,一枚飛石回到掌心,緩緩懸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