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少年,把臂向前。
左側的一身麻衣,脊梁還算高挺,用力的拖拽著右側少年。
右側的衣衫破爛,身形幾乎貼在地面,卻死死的拉著左側少年臂膀,奮力向前。
后良與李忱,無異于最特殊的兩個人。
無論是身前還是身后,只要目光所及能看到二人的,都會向他們投來詭異目光。
但二人全不在意,他們只是奮力向上攀爬,仿佛下一個臺階,就是成功的終點,就是人生的高光。
“多走十步,我們就歇一下,加油,李忱。”
后良鼓勵著李忱,而無力說話的李忱,只是咬牙點頭。
他的嘴角有血痕,那是咬破的嘴唇流出的鮮血。
他的雙眼赤紅,甚至意志都有些模糊。
可他的目光還足夠堅定,他的心從不曾有一刻,離開那個目標。
最初,他只想著記名弟子的好處,可事到如今,他想的只有成功。
唯有成功,才不辜負旁邊這位兄弟的付出。
唯有成功,才不辜負自己所付出的艱苦努力。
二人走走停停,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在這里。
身邊不時有人走過,亦有人徒然的放棄。
可他們都不在乎,他們只想向前,再向前。
終于,太陽緩緩向西,已經要到達西斜的程度。
而不遠處,也終于出現有一個牌子:
記名弟子。
稍作休息的二人,再次起步。
后良用力拉拽,只是自己也搖搖晃晃,有些站不穩妥。
李忱幾乎貼在地上,左手抓著后良,鮮血淋漓的右手扎在土中。
雙腿抖動著蹬踹,可身體卻難以前進一步。
他努力,然后沒有結果。
他嘶吼,然而依舊沒有結果。
他奮力的捶地,大聲的喊叫,可看起來就像在原地掙扎。
突兀的,他放開后良。
措不及防的后良,狠狠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兄弟,你先走,去那邊等我。”
李忱開口,雙目赤紅。
后良看了一眼夕陽,又看了一眼不足二十米的前路,微微搖頭。
“沒必要在這里陪我……我……我可能上不去了。”
李忱翻身,低下頭看向自己抖動的大腿。
“放棄是一瞬間的決定,堅持下去是真的難啊。”
后良感嘆著,緩緩起身,用力握住李忱的臂彎。
“最后一程,我們兄弟一起走?”
十余歲沒有血絲的少年雙眸中,透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滄桑與笑意。
李忱抬起頭,正看到后良的笑容,然后,他也笑了。
“好,我們兄弟走一遭。”
他說完,卻沒有立刻起身,而是伸手向身后一抹。
一把巴掌長的短刀被他拿在手中,在后良詫異的目光中,“噗、噗”兩聲,李忱在自己左右腿上,各扎了一刀。
“你看,受了傷,它們果然就變乖了。”
收了短刀,不顧后良臉上的驚詫,李忱自己先努力向前走了起來。
搖頭一笑,心想李忱倒是個狠辣少年,后良也開始發力拖拽。
拖拽艱難,后良又換位在后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