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閣樓外,雨正淅淅瀝瀝的下著。
后良摟著度娘,斜靠在長椅上。
二人的長桌對面,李忱一家四口坐在那里。
后良與李忱面前放著酒盞,中間擺著幾個小菜。
度娘、魁娘和孩子面前,放著鮮榨果汁,這是后良的杰作。
“這地方呆著真舒服,難怪你不舍得離開。”
李忱開口,掃視是周圍景色,艷羨的說道。
“早三年便讓你來了,你自己不來,怨得了誰。”
后良說著,舉起酒盞,與李忱遙遙相撞,隨后抿下。
度娘起身想要為二人倒酒,魁娘卻快了一步,搶先拿了酒壺,為二人斟滿。
“狼窩雖不如你這里,但勝在自家舒服,少了約束,快樂無邊。”
李忱說著,還不懷好意的對魁娘擠眉弄眼,引得魁娘捏了他一把。
“煉七體,你到哪了?”
后良無意看他們秀恩愛,便開口問道。
“煉骨。”
李忱咧咧嘴,道,“為了追趕你的速度,我是強練上來的,疼死了。”
后良一笑,又舉杯喝下。
“以你的速度,應該完成煉髓了吧?”
放下酒盞,李忱問道。
抿著嘴搖搖頭,后良苦笑:“因為學習陣法,耽誤了,還在煉髓。”
李忱可惜道:“以為你要煉五臟六腑了呢,還想著提前了解一下。”
“我看,你就是想拿我當試驗品。”
后良牢騷了一句,引得李忱嘎嘎怪笑。
他們二人都想用養鬼的方式修煉五臟六腑,因此誰在前面,誰便是為后者躺路。
“我說,你也別一心撲在陣法上,那東西不容易出戰力。”
李忱難得的嚴肅起來,道,“十年后,我們這一屆可是要去十萬鬼山歷練的。”
后良點頭,道:“有所準備。”
李忱聽了他這話,便不再多說,換了話題,開始講一些他遇到的趣事。
做釜山執事三年,后良除了去九祖山學習陣法,其他時間都在清修,對外面了解依舊很少。
倒是李忱,因其不安份的性格,偶爾會跟師兄弟外出做一些宗門事務,見識倒是廣博了很多。
他偶爾來后良這里,便會把自己的所見所聞講給后良,以增其見識。
后良很愿意聽李忱講的這些,所以這樣的聚會,便慢慢的固定下來。
聊到深夜,孩子都睡著了,李忱夫婦二人也就回不去了。
他們倒也習慣這情況,直接在后良給他們準備的固定房間住下。
而后良自己卻沒有睡意,他推開修煉室的大門,獨自走入其中。
這里的空間很大,正中央有一個半成的法陣,法陣旁邊是一朵魂花。
魂花中的魂魄,已經非常弱小。
“先完成煉髓,然后回一趟桃花源,為養鬼做準備。”
后良思索著,來到魂花旁,盤膝坐下。
溫柔的挽起魂花中的魂魄,把魂魄至于雙掌之間,后良閉上雙眼。
幽黑的魂魄開始沿著后良的身軀游走,魂魄不停的被打散,滲入肌膚。
通過血肉、骨骼,最后至于骨髓中。
寂靜的修煉室,唯有魂魄痛苦的輕聲哀嚎。
日日夜夜被這聲音折磨,后良早就習以為常。
甚至有時,耳朵會自動屏蔽這種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中后良的身軀忽然一顫。
他猛的睜開雙眼,目光望向修煉室的一道墻壁。
那個方向,正是桃花源所在。
“靈魂顫動……”
后良輕聲呢喃,感受著剛剛被驚動的靈魂。
那感覺很熟悉,是愿力在作祟。
非是無意驚擾,而是有意為之。
“新魂……這是什么意思?”
后良疑惑著,待心境平整下來,便把身上魂魄緩緩收入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