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必安斂了神色,低頭認錯,見他大步朝前走去,便問道:“公子去哪?”
南山道:“玄清觀。”
入了湖州城,兩人打聽了道觀的去處,一路沒停歇的奔了過去。
玄清觀坐落在莫干山山腰處,深幽僻靜,觀外一處十分大的草坪,停滿了馬車,觀口人來人往,駱驛不絕。
“嚯,這道觀,香火還挺旺。”南山感慨一句,興致勃勃的望著來來往往的人。
謝必安點點頭,想起禹杭荒蕪的城隍廟,有些唏噓:“東岳帝君仙逝之后,倒是老君一手包辦了。”
話一出口,他又有些忐忑的看向南山,懊惱的想掌自己的嘴,方才都被訓了一遍,這回又口不擇言了。
南山并沒有表示什么,此消彼長向來就是世間百態,只道:“走,進去瞧瞧。”
謝必安松了一口氣,問道:“公子要求什么嗎?”
南山信步閑庭,眼珠兒一轉,笑道:“求姻緣。”
“啊?”謝必安嘴角抽了抽,那不是月老的活嗎?他小心翼翼的開口,“老君......管這個嗎?”
進了廟堂,里面香煙裊繞,堂前供奉著三清尊神,莊嚴肅穆。
南山指了指香案上的簽筒,道:“去給爺求個簽。”
謝必安應聲走了過去,南山打量起這間廟觀來,忽聽蒲團上跪著的一婦人嗚嗚哭泣了起來,旁邊一個帶著維帽的女子安慰道:“娘親,小弟會沒事的你別擔心了。”
婦人用力推開她的手,聲音帶了責怪:“我怎么能不擔心!你弟弟還這么小,從來沒離開過家,況且你沒聽到最近傳的食人魔,要是我兒有個不測,我該怎么活啊!”
婦人雖然壓著聲音,但是悲悲切切的樣子還是引來不少人注目,守在兩邊的兩個道童上前詢問:“夫人,可是發生什么事情了?”
婦人眼淚直流,嗚咽道:“小師傅,我家小兒前夜走丟了,至今未歸,現在街頭巷尾將那食人魔傳的神乎其技,我就怕......我就怕......”
話未說完,已經是泣不成聲,道童安慰道:“夫人莫要傷心,待小道將此事稟明大師傅,師傅仁心,不會不管的。”
婦人聞此言,拉著小女當即就要下跪叩謝,忽然她的膝蓋像是被什么擋了一下,兩人就這么又直直的站了起來。
南山心頭一跳,轉頭就見一名身著八卦衣,發簪道髻的道士走了過來,看著約莫三十來歲的樣子,手肘上架著一柄浮塵,身上一派儒雅之氣。
那兩個小道童立馬低頭作揖,喚了一聲大師傅,又朝婦人介紹道:“夫人,這便是我們大師傅,無為道人。”
婦人熱淚盈眶,福身道:“道長高義,小婦人能得道長幫助,實是三輩子修來的福緣。”
無為道人謙和一笑,道:“夫人請跟我來。”
一眾人便跟著他去了后院,看熱鬧的香客也散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