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兵在屠村。
約莫有一百個甲兵正在山林里的村落燒殺搶掠,村里都是些老幼婦孺,不是死于刀下,就是被官兵拿來發泄獸欲,好多人已經被折磨至死了。
李凡皺起眉頭,縱起劍光就落到村子里。蹲下查看地上的尸體,確實都是些普通的村民。
“兀那道人!官軍在此剿匪!閑雜人等即刻退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百夫長手捧著一面令旗大吼。
那令旗李凡倒也識得,就是說接了指揮使的軍令行事,不是亂兵。
所以又如何了?襁褓里的也當成匪剿?投錯了胎就該死是吧?
“我剿你媽個頭。”李凡一個閃身,甩手一拳橫掃出去,一巴掌抽在百夫長臉上,把他腦袋打得倒轉三個圈扭斷了脖子,連皮帶肉都粘在盔上凹進顱骨里,幾乎看不出人形。
不等周圍的官兵反應過來,甩手就從道袍袖子里,甩出黑白八道乾坤飛龍劍氣,用劍鬼駕馭著清場,撕開成片的血風。
李凡自己甩手一攝,抓來一個軍卒扣在手里問道,“你們哪個衛的,誰派你們來的。”
那軍卒被面前一對陰陽獸瞳盯著,身后風聲如虎,慘叫絕塵,駭到肝膽俱裂,幾乎失禁,哆哆嗦嗦得話也說不上來,斷斷續續得道,“西,西,西平都護府守衛……都護黃海……是,是他們不交租…”
李凡甩手把軍卒扔到劍風里卷走。
殺光了外頭的兵,扭頭往谷倉里頭走,一路吹著燈花劍,把那些衣衫不整藏在草堆里,以為能躲過一劫的軍侯都砍成碎肉,直到神識反復掃查,確認了再無一個活人李凡才罷手。
不,還有半個活人。
李凡走到谷倉里頭,把只剩半口氣的女孩抱起來,摟在懷里問她,“你想不想報仇,想就眨眨眼,我保證,把他們都殺光。”
那女孩看著李凡,突然噗得一口唾沫噴到他身上。
“……為什么……”
“你的鞋”
李凡猛地倒竄起來,收起肩弓著背踮起腳,脖子近乎平轉了一百八十度,猛地扭頭往后,圓睜一對陰陽獸瞳,在昏暗的谷倉里發出金銀兩色的星光,仿佛深夜里受驚的野獸。
他是真的受驚了,因為青霆叟正站在他背后,站在谷倉門口,太陽灑下的一片明光下,站在一地官軍撒下的血澤里頭。
“因為你的鞋,”青霆叟指指腳下的草鞋,“常年被人踩在腳底下的賤民,可聽不懂你的官話,她們只能看你的鞋,猜你是什么人。”
李凡猛地一愣,忍不住低下頭看著那雙新買的狻猊皮靴子,黑燈瞎火的,看著確實和官靴挺像的。
“……我和他們不是一路的。”
青霆叟點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有個屁用,那女孩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