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劍意,嘿嘿,道心還挺堅定的么,不錯,孺子可……咦!你的飛劍咋搞的!一晚上怎么都給整成這樣了!伐鬼呢!伐鬼飛哪里去了!’
李凡取出劍匣念咒,把伐鬼收回來,接著在劍意指點下,跟著這隊騎兵在長思城街頭,縱馬狂奔,一路直沖出城,再沒有什么殺劫契機或者不長眼的修士阻攔。
于是他們趕在日出之前,順利直達東城外的一座小山,山頂上云松環繞間的樓格觀宇,就是婁觀道在長思城的分觀。
令他意外的是,和想象中斗法斗到山崩地裂,血流成河的景象截然不同,這小山用觀氣術神識望去,雖然全真匯聚,真修聚集,不知有多少得道高人在里頭。但睜眼望去,卻全無半點破壞的痕跡。好像壓根就沒人打架,大家只是來喝茶賞花的似的。
一眾騎兵在山腳下馬,只有王太尉那個兒子跟著李凡一起上山。
此人應該就是四大紈绔里那個被叫作王狼的,看他甲胄在身,背弓懷刃,手里抓著血淋淋的包袱,也不知裝了多少人頭,看的出來也是精修霸體功的,還有個武神的老爹撐腰,但卻沒有傳聞中那種霸道的表現,反倒是亦步亦趨的跟在李凡身后上山。
李凡看他對自己低眉順眼的,也是有點莫名其妙的。
這家伙又是什么鬼?
‘玄天劍意,你頭上臉上沾了好多碎人肉。’
靠!還不是因為你教的法術動不動就剝皮削肉的!
‘玄天劍意,別貧了,換一套干凈衣服再上去,上面是正式場合,千萬千萬不能失禮的你懂唄。’
玄天劍意都這么鎮重提醒了,現在上頭大概是什么性質的斗爭,李凡心里也有數了。
果然他爬到半山腰的山門前,就遇到了大概是觀主派來的兩個道童。
一個道童手持羊脂玉凈瓶,瓶子里插著根柳條。另一個手捧錦緞華冠,上銹祥云瑞獸。一看就不是給山里人穿的。
于是李凡拒絕了對方遞來的錦衣玉袍,把李宥從袖子里取出來給他們急救。自己則趁著兩個道童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手忙腳亂救人的功夫,用玉凈瓶洗了身上污穢,換了一套正經禮裝,把身上穿戴整齊干凈,選了一雙嶄新的草鞋。因為剛才道力耗的一干二凈,這會兒皮膚倒是褪色,又恢復本來面貌了。
那王狼傻眼看著一身道衣的李凡,又低頭看看不成人形的李宥,一時竟然無法分辨,干脆低眉順眼的一聲不吭,候在一旁假裝自己是門口的一塊石頭。
李凡也沒管他,稽首問兩個道童,“兩位師兄,他還能活唄?”
“活是能活,有一口氣就能救,可我們奉命等的是李宥,到底你們哪個才是?”
“他是。”李凡想了想,從懷里摸出上次從妖怪那得的玉牒來,“這大概也是他的。”
道童接在手里瞧了一眼,點點頭遞給同伴,然后看了看李凡,“那你就沒資格上山了。山上的事情同一般弟子無緣。”
李凡搖搖頭,把懷里的包袱取出來,“我就是來給觀主送信的。”
見他準備的任務道具居然這么充分,兩個道童也有點傻眼,想了想,還是點頭讓他上去。
那個王狼僵了一陣,干脆繼續蹲在山門口守著李宥。
于是李凡一人登上石階走上山頂。
外殿烏泱泱跪了一大群人。
涇渭分明,左邊是麻衣道士,右邊是公卿文武。分明都是自認墨竹山弟子才來罰跪的。但也都是些身有司職官位,在離國有頭有臉的人物。
李凡也不在意從兩邊傳來的眼光和私語,從中央走過去,走到中殿腳步停了一下,扭頭問,“哪個是西平都護府都護黃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