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正趴在床邊,滿臉痛苦而麻木的嘔著鮮血。
周圍是一圈被嚇壞的家屬,他們想靠近,又似乎害怕“病魔”,戰戰兢兢的遠離病床。
只有一名婦人,在手足無措的站在窗邊,兩手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此時安吉拉拍著病人的后背,看似在舒緩病人,實際上,正在拼命輸入生命力,維持著他早就油盡燈枯的身體。
“阿瑟斯,我、我已經無能為力了,你能試試嗎?”安吉拉臉色蒼白,顯然給病人續命,犧牲了她不少生命力。
“發生了什么?”寧修遠沉聲問道。
“他患的是不治之癥,肺部有問題,很多特效藥劑都無能為力,這是突然發病了。”安吉拉焦聲道。
旁邊婦人也語無倫次的開了口。
“我丈夫幾個月前,就突然說胸口疼,疼得上不了班,就在這里拿藥吃,每次都是吃過藥就好了,藥停了就又疼了。今天他在家干活,突然、突然就嘔血不止。”
寧修遠點了點頭,心中有了猜測。
他走到患者旁邊,裝模作樣的扒了扒患者眼皮,又按壓一下患者胸膛,看看瞳仁,瞧瞧皮膚,上下打量,一副十分專業的問診模樣。
那婦人看著寧修遠姿態,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診室門前事不關己的病患們,看著寧修遠似乎要接手病人,頓時竊竊私語起來。
“怎么他來看了?”
“沒聽安吉拉修女說嗎?她也看不好了,這是要讓給蠻人試試呢!”
“他行嗎?”
“聽說他治好了不少牲畜呢,或許有點本事吧?”
“牲畜是牲畜,人是人,這能相提并論嗎?”
“是呀,安吉拉修女都治不好,他能有這本事?”
“哎呀,我認識他,他叫波克,半年前就發病了,經常咳血,我還以為他早死了呢,沒想到還活著!我看著,這也快了。我告訴你們,這就是不治之癥,治不好了,只能吃藥拖著,我鄉下嬸子家男人也是得這病走的。”
“哎呀,可憐哦,他一家三個小孩呢,還有兩個兩歲大的男孩,就指望他一人養著呢!”
“哎呀,瞧瞧這情況,大口大口的吐血,這哪里是病啊?這是遭了邪魔附體了吧?”
病人們議論紛紜著,滿臉唏噓。
一個個嘴上說著邪魔,卻眼巴巴的趴在門口,伸頭張望。
“準備手術刀具,給他服用麻醉藥劑,他這情況,必須得動手術。”
此時,寧修遠也已經檢查完畢,厲聲吩咐起來,眼眸深處閃過一抹亢奮。
他意識到,他一直等待的契機,終于來了!
“好!”
安吉拉聞言精神一震,連忙從旁邊推來移動醫療柜,里面赫然擺放著各種常用醫療器械及應急藥劑。
——安吉拉雖是藥劑醫師,但實際上,一般傷口之類不太嚴重的外傷,她也會進行處理。
只有遇到那種骨折之類的重傷,才會交給外科醫生。
寧修遠從移動醫療柜中,挑了一柄酷似柳葉刀的銀色小刀,點燃煤油燈,灼燒起刀片。
其實寧修遠應該用酒精燈加熱消毒。
用煤油燈加熱,刀片都給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