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
“唔!”
失聲驚呼和吃痛悶哼,幾乎同時響起。
小維多的母親翠西亞,尖叫著撲向自戕的兒子;
站在小維多身旁的寧修遠,卻一臉驚駭的連連后退,他右手捂住左胸,止不住的鮮血從指縫中滲出,染紅衣裳。
而他明明沒有遭到任何直接傷害。
也直到這時,橫紋羊瞳才發現,躺在聽診床上的哪里是小維多?
分明是一名有著金色蛇瞳的陌生卷發男子。
——他頂替了小維多的命運,又將命運嫁接給了阿瑟斯。
【消瘦的婦人,搖尾的白犬,光明與黑暗交替之時,就是命運替換之際。】
腦海中驀然閃過的占卜箴言,令寧修遠瞳孔舒張,表情驚愕。
原來,這段箴言,說的是翠西亞和伊芙豢養的小白狗,而受害者正是小維多!
終于參透占卜箴言的寧修遠,只覺得頭皮發麻,魂驚魄駭。
他下意識掏出左輪,瞄準卷發男子,試圖反擊。
不過,在扣動扳機的剎那間,他神情一僵,猛然意識到了什么——自殘的明明是他,受傷的卻是我,我若是殺他,豈不是等于殺我?
“呵,竟然沒死?不愧是醫師超凡者!”
自刺心臟,本該暴斃的卷發男子,緩緩坐了起來。
他一臉驚嘆的看著寧修遠,絢爛的金色蛇瞳,泛著神秘詭異之芒。
撲向他的翠西亞,在這一刻,一臉呆滯的匍跪在聽診床前。
這一切說著冗繁,實則不過彈指之間。
診室外,不少患者還未反應過來,一臉茫然的看著捂著胸膛的阿瑟斯,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受傷流血了?
“唔,怎么不開槍啊?你要是不愿意開槍,那我就開槍了。”
卷發男子正說著,突然掏出手槍對準自己的腦門。
“砰!”
悸動靈魂的槍聲,炸裂診室。
寧修遠渾身一顫,他的右手腕“噗”的飆出鮮血,但相較于右手腕的受傷,后腦勺上連皮擦掉的一道血線,才令人心驚膽寒!
“有意思……”
卷發男子看到這一幕,嘴角咧起,眸露驚詫。
連續兩次逃過他的自殺,這足以證明阿瑟斯的不凡。
原來,剛剛同時響起兩道槍聲。
一道是阿瑟斯的;
一道是他的。
在他開槍射向自己太陽穴之時,阿瑟斯提前半秒射中他的手腕。
這一槍的傷害,被他命運嫁接給了阿瑟斯。
但這一槍的動能,也令他手腕一顫,射偏了方向,間接救了阿瑟斯一命。
接連受傷的寧修遠臉色驟變,他一咬牙,向自己大腿射了一槍。
“砰!”槍響!
匍跪在聽診床邊,滿臉呆滯的翠西亞,大腿突兀迸出大片鮮血。
“沒用的。”
卷發男子冷冷一笑,倏爾將手槍塞入嘴中,就要扣動扳機。
‘咦,我在做什么?’
在扣動扳機的剎那間,卷發男子一怔,卻是忽然忘了自己為什么要將手槍塞入嘴中?
下一秒,他臉色微變,驟然反應過來,再次試圖扣動扳機。
‘我在干什么?’
食指尚未蜷曲,他又忘了。
這次不等他再想起,連續“交易”兩秒思想的耽誤,已經令寧修遠沖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