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修道院的寧修遠,直到踏入阿貝城中,都未察覺到瘟疫氣息。
甚至在大街上,也不見惶恐氣氛。
不過,當四輪馬車駛過康奈爾大道,抵達克萊門斯區時,瘟疫屠戮生命醞釀而出的芬芳,直鉆鼻翼,令人陶醉
舉目四顧,克萊門斯區的一個出入口,已經被教會及巡警封鎖起來。
偶爾一輛馬車駛出,驅車之人無一不是鳥嘴面具裝扮。
眺望窗外的寧修遠,深深看了一眼遠去的馬車,故意蹙了蹙眉頭,掩飾內心深處的喜悅。
那是瘟疫門徒的歡呼雀躍。
“情況看起來很嚴重啊”
隨著馬車駛入克萊門斯區,黛布娜半神表情愈發嚴肅起來。
此時,克萊門斯區街道上已經再無行人。
家家閉門塞戶。
窗口間,隱隱可見窗簾撩動,那是居民驚恐不安的窺探。
偶爾一些人家門前,擺著一兩具蒙上床單的尸體。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至少他們還有人收尸。
這一幕,令寧修遠的表情復雜起來。
在他內心深處,一方面是源自道德同理心的惻隱之心,另一方面是發自內心,無法抑制的歡喜。
兩種迥異情緒,交織在靈魂深處,令他五味雜陳。
車輪滾動,往里走,已經能看到教會神甫活動的身影。
他們一邊分發藥物,一邊搜尋著源頭。
看起來忙碌而徒勞。
“三位大人,教會醫院到了。”
馬車停穩,安德魯跳下馬車,打開車門。
寧修遠頷首,率先下車。
環顧四周,眼前正是一座典型的教會醫院風格建筑。
不過,這里是后門。
此時,后門口無數戴著鳥嘴面具的仆役,正忙碌的搬運著尸體。
兩名神甫警惕的守在這里。
看到黛布娜、奈德哈兩位半神,皆精神一震,撫胸致禮。
致禮時,所有正在工作的仆役,齊刷刷僵硬下來,甚至將正在搬運的尸體丟下。
這些鳥嘴仆役,赫然全部都是僵尸傀儡。
眼前的一幕,令眾人愈發嚴肅起來。
進了醫院,克萊門斯區瘟情之嚴重,愈發直觀。
這里早已人滿為患。
教徒的奔走聲,醫師的呼喊聲,修女的吆喝聲,此起彼伏。
但即便如此嘈雜的聲音,依舊掩蓋不了病患的咳嗽聲,慘叫聲,哀嚎聲,以及禱告聲。
一行人找到負責此事的加斯克爾神甫時,他正雙眼充血的席地而坐。
周圍刻滿了玄奧咒文。
隱隱可見的喋喋怪笑聲,從無盡未知維度中傳來,那是瘟疫之仆從。
“你就是阿瑟斯唔,奈德哈大人黛布娜大人”
“情況如何”黛布娜問道。
“很糟糕,情況越來越嚴重,即便是動用魔藥,也無法壓制死亡率”
加斯克爾神甫一臉難看“再這樣下去,克萊門斯區恐怕會淪為死亡國度。”
“教宗大人還未有旨意”黛布娜又問道。
未來時,她猜到情況會很嚴重,但她沒想到情況會如此嚴重。
要知道,這已經是教會介入,動用無數超凡者的情況。
結果還有如此之所的死亡,這完全超出她的想象。
過來之后,她才發現問題的嚴重。
如果教宗大人再無回應,她只能親自去面見了。
“已經回旨了。”
“什么旨意”
“盡人事,聽神意。”
黛布娜半神臉色倏爾一沉,這幾乎是完全放棄的標志
“查得到源頭嗎”
奈德哈眼神一亮,追問道。
“查不到”加斯克爾神甫搖了搖頭“我的瘟疫仆從徹底混亂了,所有指向全是感染者。我懷疑,施疫者可能已經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