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克國王的不服怒吼,回蕩在阿貝大教堂周圍,亦回蕩在黎明信徒心中。
對于這位突然出現的白袍牧首,眾人皆顯得有些驚疑不定。
尤其是那黑發黑眸,在白袍襯托下顯得分外刺眼
不過,眾人心中雖生疑惑,但無人敢出聲詰問,只有人群后面隱隱傳來幾分竊竊私語。
“殺人者必被殺之,屠戮者必被屠之,痛苦,絕望,悲憤,憤怒,是爾等必得的果報”
“主的羔羊啊,太陽也有被烏云遮蔽的時刻,從這一刻開始懺悔吧,愿主憐憫救贖于你”
寧修遠挺直腰桿,低首看著盧克國王的癲狂姿態,心中不悲不喜。
“你這個異族,沒有資格審判我”
盧克國王顯然認出了寧修遠,尖叫之后又立即反應過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哀求起來
“我要見教宗大人我要見教宗大人”
寧修遠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他沒有義務讓盧克國王認清現實,更沒有必要向民眾解釋。
他之前的宣讀,已經說明了一切。
盧克呆呆的看著轉身離去的阿瑟斯,直到他邁入教堂大門,他才意識到什么,凄厲哀嚎起來。
聲音扭曲,以至于聽不清在說什么。
與此同時,隨著阿瑟斯離去,妄議的膽氣終于重回信眾身上
他們或興奮,或譏諷,或憐憫的,議論著盧克國王。
隨著事件的發酵,一身牧首白袍的阿瑟斯,亦成了眾人口中頻頻提起的人物,回蕩在街頭巷尾,貴族府邸,乃至公主王宮。
“公主殿下,盧克陛下白衣赤腳,離開王宮,前進方向疑似阿貝大教堂”
“公主殿下,盧克陛下在阿貝大教堂門前長跪不起,口呼懺悔”
“公主殿下,盧克陛下還跪在阿貝大教堂門前,目前教會沒有任何回應。”
匆匆腳步聲,回蕩在廊亭間,那是仆人往來的獻媚和效忠。
在盧克國王赤腳走出王宮的那一刻,平民沸騰,貴族嘩然
范倫汀娜公主更是心潮騰涌
她哪也沒去,恬靜優雅的坐在花園涼亭邊,品著香茗,吃著甜點,仿佛提前開始了下午茶。
只是桌上的甜點,幾乎不曾減少,倒是那略帶幾分苦澀,用來解膩的錫蘭紅茶,一杯接一杯。
她隱隱意識到了什么。
但又覺得有些荒謬
她只能按捺住內心的激顫,默默等待著。
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急切腳步聲傳來。
范倫汀娜佯裝不在意,但仆人那充滿復雜和驚喜的面孔,已然提前告訴了她事情進展。
“公主殿下,阿瑟斯牧首當眾宣讀盧克國王有罪,剝奪王位,罷黜為民”
“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饒是早有預料,當回應內心渴望之詞回蕩在耳旁時,范倫汀娜依舊如遭雷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阿瑟斯牧首當眾宣讀盧克國王有罪,剝奪王位,罷黜為民公主殿下,這是阿瑟斯牧首的宣告原文。”
女仆略帶三分諂媚的抬起雙手,遞上一份緊急撰寫的信紙。
范倫汀娜接過,明亮的藍色眼眸來回轉動,一遍遍審視著那略顯幾分潦草而顫抖的字跡,呼吸微微急促起來。
半晌,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合上信紙,壓抑著內心感情道“我知道了,去吧”
“是,公主殿下。”
女仆畢恭畢敬離去,臨走時,不解的瞥了一眼公主殿下,似乎不明白公主殿下為什么不興奮
當女仆離去的那一刻,范倫汀娜下意識又展開信紙,一字一字的閱讀著教會審判。
半晌,她抬頭看向阿貝大教堂方向,一種難言情緒在內心翻滾。
狂喜
震顫
激動
以及恐懼。
這一天,范倫汀娜幾乎在混混沌沌中度過。
尤其是教會傳來消息,將于明日加冕她為哈靈頓女王之時,她的精神狀態愈發迷離。
宛如不勝酒力的少女,一杯微醺。
下午,無數貴族踏破宮門。
曾經防她如防魔鬼的母系貴族,帶著重禮恭賀而來;
那些遠離譏笑過她的貴族,亦在忐忑不安中攜禮賠罪。
曾經門可羅雀的公主宮邸,今日成了阿貝最熱鬧的地方
甚至連仆人都忙不過來,緊急從母系家族借來數百名仆人,才勉強撐起未來女王陛下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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