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緊張什么。”從蘇北納悶，“奶奶脾氣很好的。”
“但是我還是感覺是見家長，我還是第一次見家長！”陳予陽的聲音里顯出了一個母胎SOLO的底氣不足。
“啊...”這倒是從蘇北沒想到的，她覺得談過戀愛的人總得見過幾次家長吧？
她從沒想過陳予陽從出生開始，一直單身至今，畢竟兩個人第一次就是在酒吧見的面，他穿的花襯衣，看起來又那么風騷.....
“沒事，我緩緩就好了。”陳予陽說，不知道是在安慰從蘇北，還是在安慰自己。
“好吧。”從蘇北敷衍了一句，其實心里并不相信。
而且，陳予陽確實也是一直沒有緩過來。后來吳奶奶坐過來說話的時候，他雖然已經偽裝的不錯了，但看著還是...與平日不同，簡直就是肉眼可見的緊繃。
從蘇北覺得就算讓他去面試，都不見得能這么緊張。
她在一旁看著有趣，吳奶奶也覺得有趣，甚至還多留了一會兒，就為了看他能有多緊張，可以說是十分活潑了。
等到兩個人要走的時候，她還把從蘇北拉到一邊，小聲說，“這孩子看起來挺實在的。雖然臉長的聰明...”但是看著怎么有點憨的？
從蘇北忍不住笑，“我也覺得。”
“好好處處看吧。”吳奶奶就嘆氣，“你也該好好找個對象了，總不能一直這么晃蕩著吧。”
“我晃的挺高興的。”從蘇北就說，“你放心。”她也知道老人是好意，所以回答的態度很溫和。
“我是怕你有個病啊啥的沒人照顧！”吳奶奶拍她，“傻孩子，有個知冷知熱的人疼不好嘛？”
從蘇北一愣，忍不住笑，“這不是催人找媳婦的時候才說的話嗎？”
“害，你這孩子。”吳奶奶氣樂了，“就淘吧！”
“我知道啦，這不是在找了嘛。”從蘇北張嘴就是哄慣了人的，她一邊給吳奶奶捏肩，臉上堆起討好的笑，“奶奶就照顧好自己，我就什么事都沒啦。”
“你啊你啊，”吳奶奶搖頭，“走吧，別讓人說我老婆子霸著人不放了。”
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話，“照顧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委屈。”
從蘇北的心一下子軟的不行，這話她聽了不知多少遍，而且大多來自于眼前的老人。
“奶奶還不知道我，向來是受不得半點兒委屈的。”她于是說，覺得嗓子里有個東西卡在那里，讓人有些難受。
“唉，走吧，有空再來看我。”吳奶奶看她眼圈紅了，自己也有點兒受不了，“本來都好好的，就不要抱在這里哭了，出去玩吧，啊。”
“那我走了。”從蘇北清清嗓子，“下次再來。”
“好好。”吳奶奶偏過頭，不看她。
從蘇北于是慢慢往外走，陳予陽早就被打發著去取車了，正好方便她收拾自己的情緒。
在門前站了一會兒，她等堵在嗓子眼那不知名的東西消失了之后，這才走出去。
陳予陽本來站在車旁抽煙，看她來了，匆匆把煙掐滅，開口正要喊人，臉色卻一下變了，“姐姐哭了？”他一臉凝重。
“沒有啊？”從蘇北自認已經收拾好了情緒，應該不會被人看出端倪，所以就算現在被人問到了，情緒依然鎮定，一點被看破的尷尬都沒有。
陳予陽嘆了口氣，伸手摸向她的臉。
從蘇北下意識皺起眉，往后退了一步。
陳予陽動作一頓，收回手。“睫毛是濕的，”他說。
本來不該看出來的，誰讓偏偏有幾根睫毛粘在了一起，這才露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