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峰不讓帶武器還好說,劍峰注定要和武器打交道,總不能都一視同仁吧?
然而有道耳熟的聲音,硬生生地斷了她的念想。
“不可以”
那冷冰冰的三個字,伴隨著屋門左右分開的聲響,令屋內的路非雪和莊苓齊齊看向來人。
司夜玄走到桌邊,落座圓凳,又道:“沒踏進門派前,你們都不算是劍峰弟子,屬于外門弟子,未經允許,不得自持武器,違反律者,逐出師門”
“今早送來的武器,是你們中的誰所持有,亦或是你們都有份?”
莊苓蹭地一下起身,伸手強捂住路非雪想出聲頂罪的嘴,她面無表情道:“是我,不關我師兄的事”
路非雪想吭聲,可她在他的耳邊低喃:別急。
司夜玄注意到他們咬耳朵,似是密語的舉止時,心里莫名感到不舒服,他起身,只道:“好,你可以離開客棧了”
“若我有將功補過的理由呢?”
莊苓撐著拐杖走到司夜玄的面前,清亮的雙眸直盯著他黒沉的墨眸,看得他說不出一句拒言。
司夜玄揮袖,屋門瞬間閉合,他坐回圓凳,僅道:“說吧”
莊苓手扶桌邊,頂著受傷的膝蓋,緩緩坐在圓凳上,她拎壺倒了杯水,粉白指尖沾水在桌面寫字。
片刻后,司夜玄和路非雪看著桌面逐漸干至無的水跡,齊齊陷入沉默。
“我的理由夠充分嗎?”
司夜玄抿唇,指尖敲擊桌面,沉聲道:“你能保證所言非虛?”
莊苓斜靠在桌邊,抬手支著下巴,微微一笑。
“正是料到你不會輕信我所言,我才會自作主張地找活路咯”
小姑娘的笑并無諷刺之意,只是在陳述她和他都清楚的事實,可他卻覺得心里發悶。
司夜玄皺眉時,他忽地聽到她說:“既已是棋子,何不坦然些?”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他忍不住高看她一眼。
之前她沾水寫字時,只是以她在外聽到的風聲來分析現有局勢,推算他們趕路途中可能會出現的種種意外。
一切字跡放在實際中都有跡可尋,他不得不承認她很細心,洞察力更是敏銳到接近各大門派最久遠而隱晦的計劃里。
司夜玄瞥向她還傷著的膝蓋,從袖中拿出她未收下的小陶罐,隨后放小陶罐在桌面。
在她淡然的目光中,他伸指將小陶罐推向她,嘴角難得地勾起笑意。
“路途遙遠,豈能不便”
莊苓沒再拒收,笑著拿過他遞來的小陶罐。
因為她知道她能留下來了。
司夜玄抬起右手,屈二指以結印,喚來她床底下藏著的武器,統統攬收進他能納物的乾坤袖里。
“念你晚至,未明門規,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莊苓默默地看著他沒收自己買來的武器,她又一次清楚地認識到劇情的不可逆。
在小說原有的劇情里,門派帶隊趕路的過程中,沒有武器的人,依然不會有武器。
還好她做了多重準備。
莊苓目送司夜玄離開的時候,抬手摸了下束發用的劍簪,她順手整理褶皺的衣襟時,指尖按著露尖的藥粉包繼續藏好,還挪了下胸前的護心鏡。
那些被沒收走的武器不過是障眼法,真正重要的是她身上尚未露面的各種小道具。
這年頭出來混,誰還會只有一副面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