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瑞然也走過來,問她怎么回事,阿冕不答,只說:“對不起,我要走了。”
“是不是因為朱朝吾?”邱瑞然看看她,又看看朱朝吾:“剛才我就看出你心情不好,有什么事,別憋在心里。”
阿冕咬著牙說:“伯母你別問了,我走……”把頭扭過一邊。
邱素萍跳過來,說:“阿冕姐,你有什么傷心事,是不是真的是朱朝吾,朱朝吾,你說,是不是你,你說你說。”
朱朝吾說:“今晚她一個字都沒跟我說過,我從何得罪起?況且我有什么對不起她的事,我一時也想不起來。”
“真的嗎?”邱瑞然說,“你好好想想,要是有,就快些陪罪,外面的雨這么大,又黑天黑地,一個姑娘怎么能走?”
朱朝吾說:“我真的沒有的嘛,阿冕,是不是你動了雅興,要到雨中尋找浪漫,那我倒可以奉陪。”
阿冕說:“是,你是沒有得罪我,是啊,你會得罪誰,你心地善良,胸懷寬廣,不記前過,天生菩薩心腸,你會得罪誰?伯母,別攔我,我說要走,一定要走的。”
邱素萍臉都急白了,捶朱朝吾說:“是你就是你,你怎么回事,你說你說。”
文老師也說:“朝吾,是怎么回事?”
朱朝吾臉色變了變,楞著竟回答不出來。
阿冕卻已打開門,邱瑞然不好拉扯她,哪里攔得住,阿冕抹著眼淚低頭走了出去。邱素萍追到門口叫“阿冕姐”,沒人回答,又往樓下跑,差點摔跤,到樓下時,阿冕早已上車沖入了雨中。
邱素萍見雨大,只好停下來,用手拍著墻壁流淚。忽然樓梯聲起,朱朝吾也披一件雨衣到了樓下,說:“非非,你別激動,阿冕不會有事的,我現在就去追她……對不起,回去吧。”
邱素萍說:“滾開,你為什么得罪阿冕姐?”
朱朝吾嘆了口氣,不知怎么說的樣子,忽然樓梯聲又起,邱瑞然也走下來,聽說阿冕真的走了,忙催朱朝吾去追,朱朝吾看了邱素萍一下,騎車沖入了雨中。
回一到廳上,邱素萍坐下又站起,眼淚還在臉上掛,更無一點優雅,她知道朱朝吾和阿冕都不是鬧小別扭的人,一個晚上阿冕不快活,她也看出來了,可是信了她的話,以為真的排練累的,要是知道她一直在傷心,就不讓張強唱那首歌觸動她的心事了。偏偏張強唱得那么動情。
邱素萍一念及此,便老羞成怒地看向張強,覺得他也是罪魁之一,見他還楞著拿住話筒不放,便道:“還拿話筒干什么,還想再唱下去嗎?”仿佛是張強以話筒為機關槍趕跑了阿冕。
張強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挨罵。一時面紅耳赤,放好話筒走到一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文老師朝他笑笑,叫他坐,他仍是木然而立,沒有聽到似的,文老師搖頭看邱素萍。
邱素萍知道自己又錯了,咬著嘴唇,卻不說話,文老師連忙叫大家準備吃蛋糕,又一直朝邱素萍使眼色,文師母也在一邊說沒事看開點。
邱素萍看到大家都在發呆,趕緊把眼淚擦掉,說道:“對不起啰,可是我……我真的很難過。”艱難地笑一笑。
大家急忙說沒關系。
邱素萍說彈了鋼琴,她要先洗一下手,然后就進了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臉上沒了淚痕,眼睛也沒有了淚水,只是還略帶一點紅,大家都松了口氣。
邱素萍拿起了蛋糕旁邊的刀叉,釋放出了一些笑,說道:“雨這么大,你們都愿意來,怎么說我都要先把你們給喂飽,省得回去跟別人說我小氣,下次再過生日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