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要開槍了。”
“是啊，當你的背后響起槍聲，你的戰友成片倒下，你看到殺他們的兇手，卻是一個少年兒童，這時你該怎樣選擇，殺了他，你算不算殘忍，什么都不做，乖乖讓他繼續殺人，你算不算仁慈？”
“不算，不算。”同學們異口同聲。
“那么，我再問你們一句，當我們在放聲歌唱二小放牛郎時，你們又是一種什么樣的感受，僅僅是王二小的英勇和鬼子的兇殘嗎？你們還會想到別的嗎？”
同學們被問住了，老師們也嚇了一跳。一會兒，大家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說什么的都有，邱素萍也沒有阻止，任他們自由討論。就連幾個實習老師，也對于這個論題頗感興趣。
下午，張強剛剛從午休中醒來，突然宋海走來，很緊張地轉告他趕緊到校長辦公室去，張強匆忙趕到時，發現校長和他班上的四個實習老師都坐在辦公室里，校長臉色不是太好看，平時還算和氣的臉，此時陰沉沉的，辦公室的氣氛也有些壓抑。見張強進來，校長只是點一點頭，示意他坐下。張強坐下，看看四個實習老師都一臉凝重，低著頭，也沒朝他看，感覺很是奇怪。
一會兒，朱朝吾也來到校辦室，校長請他坐下后，把門關上，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盡量擠出一點笑容道：“大家也不用太緊張，你看，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沒這么嚴重，是不是？都抬起頭來嘛。”
張強莫名其妙，看看朱朝吾，想從他的表情上猜測發生了什么事，看到的卻是朱朝吾一臉平靜，不禁自我解嘲找錯了對象，這家伙失戀的時候都還能保持淡定，指望從他臉上捕獲信息，那真是緣木求魚了。
正在困惑時，校長說道：“張老師，我就要批評你了，你作為指導老師，發生這樣的教學事故，第一時間你要制止并上報……”
張強道：“什么教學事故啊，我不知道啊。”
校長道：“張老師，邱老師上課的時候，你也在教室，你怎么能說不知道啊。”
張強如夢初醒，目瞪口呆，原來，校長竟然把今天早上邱素萍上課定義成教學事故。
他看向邱素萍，也許是因為“事故”兩個字，超過了邱素萍的心理承受能力，本來還有點冷靜的她，似乎挨了當頭一棒，一下子把臉給捂住了。
另外的三個實習老師也被嚇到了，表情甚至比邱素萍還更害怕，李婷的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里打轉。
也許是邱素萍不知所措的神情讓張強亂了方寸，他下意識地說道：“校長，我覺得，這件事，我認為，這個，沒這么嚴重……”慌亂之下，竟有些結巴起來。
校長道：“張老師，這說明你不夠敏感，這就是你沒有及時上報的原因吧……”
張強有點懵，這事可能是真的嚴重吧，是不是嚴重呢？真是他不夠敏感嗎？他一時接不上話來。
校長道：“你們都是年輕人，這件事情我不追究，特別是邱老師，年紀小，沒經驗，課沒有備好，或者沒有往正確的方向去備課，都能理解，但是這件事情我可以跟你們說，很嚴重，很嚴重。這還不是簡單的跑偏的問題，這是在朝錯誤的方向走的問題，超綱，脫離教學目的要教學要求，這都是輕的，關鍵是思想性，思想性啊，這是非常嚴重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