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當然不可能只與魏清塵論道陣基。本著“勞逸結合”的宗旨,他在所謂的休息間歇里,沒少與后者討論其他的問題。
比如說,如何發動祝融大陸眾生參與到反抗落桑族人侵略的行列中來。
此時,魏清塵的態度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他主張積極發動最廣大的底層人們。這里的底層不僅僅是凡人界,也包括了仙山;不僅僅是沒有靈根的所謂凡人們,也包括了人數眾多的低階修士們。
至于高階的修士們,還有鄉紳富豪們,他直言,兩個多月來,“已經看透了他們”。正如自家主公所言,他們要么有大能耐,要么有門路,就連落桑族人也是想方設法的拉攏他們,所以,他們的選擇多了去,暫且不會被逼進絕境。這使得,他們的抵抗決心不會最堅決。
魏清塵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甚至往前翻了幾十年的舊賬,列舉了這些階層在仙庭時期、仙門時期,每一次發生重大變革時的反應與表現。
他非常失望的總結道:“不論是仙庭,仙門,還是修士同盟軍,甚至落桑族人,都對他們客客氣氣,禮讓有加。所以,他們從來就不在幾乎是誰統治祝祝融大陸。”
“而且他們也沒有什么底線。為了利益,出賣盟友,背后面捅盟友刀子……沒有什么不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一旦成功,搶功勞、摘果子最積極的,也是他們。”
“主公,我們千萬不可以與這些人合作。”他非常鄭重的提議,“我這次初到仙山時,就是對他們認識不清,太高看他們,吃了兩三回暗虧。”
那幾回,如果不是錢正君在暗中照應著,他和聽風堂恐怕就不只是吃暗虧這么便宜。事后,每每想起來,他和趙宣都是后怕不已。
這也是他改變策略、趨向保守的外在原因之一。
便是現在,他也還是覺得要對這些人敬而遠之。
但是主公的想法……好吧,主公心胸之寬闊,他遠遠不能及也。是以,他做好被主公反駁的準備。
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回,主公居然點頭表示贊同。
“主公,你不是在說反話吧?你真的是贊同我?”魏清塵驚訝極了。
沈云也一臉驚訝的看著他:“我以為你說的全是真心話。難道你剛才說那么多深惡痛絕的話,只是在試探我?”
“怎么可能!絕對是掏心窩子的話。”魏清塵連忙拍著胸脯保證,“我是被他們坑怕了,也是真正的看清楚了他們的丑陋嘴臉,實在是再也沒法相信他們了。”頓了頓,又恨聲補充道,“我們大家都只有一條命,真不夠給這些人坑的。”
沈云沒忍住,被他恨恨的模樣給逗樂了,嘿嘿的笑出聲來。旋即,又覺得這樣笑話,不厚道,遂握拳掩嘴。
魏清塵也不見惱,自己也笑了起來:“讓主公見笑了。我這回在邊界,真的丟了我們青木派的臉。”
“其實也還好。”沈云止住笑,說道,“是我們以已度人,太高看了某些高人們、大能們。或者也可以說,是我們傷疤還沒好全呢,就忘了痛。吃點教訓,也在情理之中。”
可不是傷疤還沒好全嗎?想一想,被這些人從凡人界一路攆著、趕著,逃進云霧山脈才幾天!魏清塵服氣的點頭:“我的忘性確實大。”
“也怪不得你。我們在邊界的方針、策略,又不是你一個人定下來的。我也有份。而且我還占了大頭。”沈云聳聳肩,“你還好,早早的到了這邊開荒。我可是一路走過來,從頭到尾被他們喊打喊殺的當喪家之犬驅趕……要論忘性,我們青木派里就數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