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接過后,還給了沈云,一屁股跌坐回圈椅里,難以置信的搖頭:“究竟有幾分是真的?”
道長判斷出來的結果,這會兒,儼然成為了壓垮他對昔日宗門,甚至是太叔公信任的最后一根稻草……
云景道長身為旁觀者,見狀,好不同情他,暗道:真可憐!
將心比心,如果換成是自己,被宗門還有最信任的尊長欺騙……此念剛一起,云景道長聽到自己的心底里響起一個嘲諷意味滿滿的聲音:“秦岳,你被玄天門,還有所謂的尊長們騙得還少嗎?哼哼,這么快就忘記了被他們欺騙的那些經歷嗎?”
往事象走馬燈一般的在眼前浮現……云景道長回過神來,輕捋拂塵,呵呵輕笑。
與老魏不同,他是被玄天門放在外門里野生野長的,上頭沒有師尊相護,所以,一路走來,他被同門陷害、欺騙的次數,不下于在外面。至于內門,據他親眼所見,其實比外門也好不到哪里去。普通的內門弟子姑且不論。親傳弟子們被他們的尊長們欺壓、哄騙,也不在少數。
與這些相比,他更感興趣的是:一個筑基境的內門弟子,是如何得到了天神宗秘境的傳承,而且還做到了瞞天過海,將傳承變成是自己所創?
他用十分冷靜的聲音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魏清塵聽完,也猛的抬起頭來,用同樣求解的眼神,看向自家主公。
對此,沈云還真的有自己的見解。在決定拿出玉簡來之前,他也已經想到了這一層,并且做了充分的考慮。
當然,眼下還不是說出天神祭殿和祭司大人的時機。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一個筑基境的小子,哪怕再出色,再被宗門看重,也不可能進得秘境。所以,功法肯定不是他直接從秘境里得來的。你們覺得呢?”
“只有歷代掌門才能進入秘境。”魏清塵點頭道。
“我們再來看無名功法的那些改動。”沈云又道,“拋開‘天縱之才’和‘機緣巧合’這樣的名頭,你們還覺得這些是一個筑基小子能夠改得了的嗎?”
魏清塵與云景道長相對一視,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不相信。
沈云又道:“再說了,如果他真有這份能耐,何至于后來發現事有不對,何至于只能加倍服用丹藥,以壓制心火?他都能給自己開方子了,可見在醫道上的造詣不低。這樣的人,碰到這種情況,不應該首先想的是改進方子嗎?直接加倍服用丹藥,是典型的門外漢做派嘛。”
魏清塵沒忍住打了個寒戰:“所以,主公的意思是,根本就沒有這位‘天縱之才’。這人,還有這故事,完全是憑空捏造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無名功法合情合理的出現在人前?”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結果。然而,卻是唯一解釋得過去的答案。
果不其然,他聽到主公反問道:“難道不應該是這樣嗎?”
“‘天縱之才’是有的。他應該是天神宗的某一位掌門。”云景道長不太贊同,說出了自己的觀點,“對《凝神訣》的修改,我覺得不象一人之手法,而是累世的結果。”
沈云也表示贊同:“道長所言,更加精準。”
“他們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承認那是秘境所出?”魏清塵實在是想不通。
沈云不由得又回想了那一次的秘境之行,突然間明白了祭司大人為何要這般遮遮掩掩。
祭司大人不是忠誠于天道的嗎……目光一轉,他看向窗外的夜空,含糊的應道:“興許是不被允許的吧。”
魏清塵和云景道長皆看懂了,也聽懂了——竟是天道不允許!
兩人雙雙再次被雷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