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天,就象是禁錮他們的牢房屋頂,遙不可及、堅不可破。
有它在,那人什么都不用做,便能將他們吃得死死的。
而于他們來說,若不能沖開這天,救援錢正君她們,連擺上日程的意義都沒有,只能是做夢。
也難怪主公會被氣成這副模樣。
說起來,主公還是太順了……
云景道長再一次的禁不住嘆惜,目光一轉,落在自家主公的背上。
就在這時,沈云已經自我調整好了。他轉過身來,與他的目光不期而遇,在半空里碰了個正著。
云景道長不好意思的聳聳肩,主動說道:“我在想,主公是不是猜到了那人是誰?”
出身凡人界,沒有靈根,一身凡骨,卻在二十幾歲的時候已然一身的修為深不可測,要說完全沒有來歷,他是不信的。
是以,一直以來,他都在心底里猜測:主公是不是與上界有什么淵源?
比如說,上界之謫仙。或者是上界某位神仙的后人……等等,諸如此類的。
以前的話,主公不說,他也不好提。因為他一直以為鴻蒙界是上界不會關注之地。主公與上界的這層關系,與他們要做的偉業,沒有關系。
可是現在看來,他還是太年輕了。
怎么會沒有關系呢?
上界一直都在關注著鴻蒙界。混沌獸的出現,甚至主公的出現,都是有力的證明。最近的證據是,錢正君她們剛剛斬殺了混沌獸,上界就有人立刻動了,將她們擄走。
這讓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惶恐——這些‘貴人’到底在鴻蒙界做什么?祝融大陸的這場天劫,是否與之有關?
如此一來,祝融眾生還能真的自己做主,度過天劫嗎……
沈云見云景道長問完話后,面色變得慘白,卻兩眼無神,這是典型的入魘了。
以道長的修為,也入了魘,足可見道長此刻心中之懼意有多深。不過,道長素來思維敏捷,這會兒能猜到一些被擄事件背后的真相,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而有了這些猜測,不被嚇到,那才叫怪事——在這件事上,他自己的反應肯定是不能按常理來推測的。因為在天神祭殿里歷練的時候,他已經實際上與那人對過面了。
右手掐了道指訣,他飛快的祭起“破”字訣,嘴里輕喚:“道長!”
應聲,云景道長打了個哆嗦,瞬間,雙眼落在他的臉上,又恢復了清明。
“我,我剛才是……入魘了?”他甩了一下拂塵,慚愧得無地自容。身為元嬰境的資深法修,居然被嚇得入魘。他也真夠丟人現眼的。
沈云輕輕一笑,寬慰道:“能夠‘他’嚇得入魘,這不是很正常嗎?”說著,他翻眼瞥了一眼外面的夜空。
“是‘他’把人擄走了!”云景道長恍然大悟,一雙眼睛瞪得渾圓,跟活見了鬼一樣。呃,不,在先天境的時候就靠抓鬼賺外快的他,早就對各種鬼魂免疫了。不管見到多么厲害的厲鬼,他也是連眉頭都不會皺一樣,才不會這般張嘴結舌,眼珠子都要瞪落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主公!”以為自己會被嚇得再度入魘,卻在下一起發現并沒有。云景道長也顧不得去琢磨其中的原由,急吼吼的抓著沈云的一只衣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