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在下,不知道。”其中一人卻不按規矩來,掩著臉,當眾哭了起來,“我沒聽懂大統領的話。不知道他話里指的是誰……不能怪我。我剛從圣拿蘭回來,不熟悉這邊的情況……”
不少人的臉上現出鄙夷之色。這家伙仗著在圣拿蘭的經歷,一開口,不是“我在圣拿蘭時怎樣怎樣”,就是“圣拿蘭如何如何”,鼻孔朝天,輕易不會拿正眼瞧人。本來大家都開始懷疑這家伙是個徒有其名的,沒有想到,還真是如此。好歹也是個金丹真人,卻當眾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
總都督的臉終于完全掛不住了,大喝道:“夠了!”
什么時候了,還在五十步笑一百步!
想到自己花錢養了這么一群廢物,他肉疼得不行。同時,也失望到透心涼。
眾人見狀,心里猛道“不好”。
他們只想到這層窗戶紙不好捅,卻忘了如果不幫明公度過這一關,明公立時就能叫他們更不好過。
又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目光落在了先前出聲的那名幕僚身上。
后者這回沒有再涼薄的抿緊嘴,而是清了清嗓子,說道:“明公,事關重大,又緊急,我等若是一一道來,怕是誤事。余有一計,不若大家將心中所想寫在掌心,稍候一同展現于明公座前。屆時,明公定是一目了然。”
“此法甚妙。”
“甚好,甚好……”
其余人紛紛面現贊許之色,不住的點頭。
老狐貍!總都督在心底里罵了一句,面上卻好看許多,揚目道:“那就寫來。”
所有人都聽得出來,明公的語氣已不及往日里的和氣,心里叫苦不已,只是不敢在明面上現出絲毫來,連忙開始在掌心上寫畫起來。
不多時,總都督輕咳一聲。
幕僚們便伸出寫了字的手,當眾展開來。
木!木!木……
十幾個“木”字里,只零星的間雜著三兩個“內奸”。先前那個哭臉的小金丹發現自己又是成了少數派,眼圈嗖的一下,再度泛紅。
不過,這回,不等他擠出眼淚來,總都督的臉又陰沉了下來,嗖的從主位上起身,拍著桌子咬牙喝采道:“好!真是太好了!”
可憐的小金丹打了個哆嗦,剛剛醞釀出來的兩顆眼淚珠子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其他人也知道,明公這回是真的動怒了。
“明公,請聽余一言!”最被器重的那名幕僚見明公要暴走,趕緊的請求道,“如果余說得太荒唐,項上人頭任明公處置。”
總都督遲疑的望著他,從牙齒縫里擠出來一個字:“講!”
那幕僚暗中松了一口氣,舉起寫著“木”字的手來,嘆道:“我等何嘗不知道投降的言論與青木派沒有關連,而是同盟軍內部有了生了別樣的心思,甚至想要借落桑族人之名頭,另立山頭。但是,明公啊,我們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也可以這么去做,卻不能這么說。”
這種誅心之言,他覺得能說到這份上,已經完全盡到了本分。故而,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抱拳道:“明公,請三思。”
總都督身形一晃,看著眾幕僚手上的“木”字,還有那零星的“內奸”,慢慢的扶著桌子坐了下來。
此時此刻,他早已沒了先前的怒不可遏。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