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莽也是走南闖北的老江湖了,看到銳利的寒光,又打了個寒戰:“這是要變成殺陣?”
“看來是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沈云的回答徹底打消了他心底的最后一絲僥幸。
“大人,別的不行,鉆土打洞,那可是我看家的本事。我來馱你下去。”余莽不假思索的主動請纓。
“行啊,阿莽”沈云贊許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深坑上,提起青霜劍指著坑中的西北角,“我們從那個方向下去。聽我的號令,現在開始準備。”
這個余莽是懂的。入陣的方位和時間,絕對是大有講究,不可蠻來。
是以,他輕輕一甩尾巴,嗖的一下,化成了一道淡紫色的亮光,飛離了沈云的右手腕。下一息,他的本體驟然放大,方才不過花生米大的頭,這會兒變得跟磨盤一般大。筷子粗的腰身,也是大得一人合抱。身長亦是變長了百十倍還不止。
“得罪了,大人!”話音剛落,他那粗粗的尾巴往沈云的腰上纏去。
“不可!”沈云左手一推,輕輕松松的化解了他的“纏”字訣,“你這樣纏著我,將我護得嚴嚴實實。我還能騰出手來破陣?”
當然,這只是借口。
沈云很清楚,尾巴是余莽的命門所在。也以,也是后者防護最嚴的所在。而后者一旦用尾巴卷纏起他來,命門必暴露無疑,防護之力不足一成。九成多的防護之力,全用到了他的身上。
余莽這么做,分明是存了舍命護他周全的心思。
但他不能接受。
如果一定要用阿莽的一條命,去救端木,那么,這次的營救還有什么意義?
在這一點上,他素來是最貪心的。
他不要二選一。
如果一定要做出選擇的話,他選擇兩個都要保全。呃,說錯了,是他們三個都要活著離開這里。
余莽更清楚這些。
“大人,下面很兇險。我皮糙肉厚,埃幾下也不打緊……”甜瓜大的一雙豎眸里起了水霧。
沈云鄙夷的瞥了他的身體一眼:“你當我和你一樣,眼睛不好使?皮糙肉厚?你身上的鱗甲長硬了沒有?”
余莽輕垂下頭來,嗡聲嗡氣的說道:“人家還是一頭幼崽嘛……”必須成年才會有一身硬甲,于地龍靈族來說,是天生的痛腳。大人也真是的,踩哪里不好,偏要踩痛腳。
“我也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身嬌肉貴。”沈云說著,身形一晃,穩穩的跨坐在他的頭顱后面,“不要再多說了,我就坐這里。”
余莽心里更過意不去了。
大人坐得那么靠前,分明是要保護我。
他極力再勸:“大人,我鉆土真的很快……”
卻被沈云打斷了:“余莽聽令!”
“是!”余莽連忙抬起頭來,屏棄一切雜念,聚精會神的看向青霜劍。
青霜劍明確的指向坑中西北角的某一點。
“出發!”
“是!”
余莽應聲化成了一道粗重的紫色亮光,朝著劍尖所指的方向,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