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晚上要宵禁,我們在哪里歇腳?”太陽偏西,天色不早了。見小猴子仍然一味的趕路,沈九妹也忍不住了。
“我知道再翻過兩座小山包,山上有一個山洞。”小猴子指著前方,胸有成竹的說道,“洞子在快到山頂的位置,差老爺們夜里最多在山腳轉轉,不會進山的。我以前有一次在山里誤了時間,轉了好久,偶然發現了那個山洞,就在洞里對付了一晚。你們放心,洞子不大,安全得很。”
原來是早有計劃。沈九妹點頭:“那就好。”面上不顯,卻暗地里捏了捏沈秋寶的手,示意要警覺一些,莫上當。
后者意會過來,抿著小嘴,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傍晚時分,小猴子終于把他們帶到了那個山洞。他沒有騙人,這個山洞確實是在靠近山頂的背陰位置。僅容兩人并排通過的洞口藏在一大蓬野山茶的后面,隱蔽得很。不仔細找的話,輕易發現不了。
洞子不大,但勝在干爽,沒有蛇蟲一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在荒郊野嶺的,能有這么一個過夜的地方,已經很省心了。沈九妹滿意的點頭:“這個地方尋得好。只要生一堆火,我們就能在這里好好歇一晚了。”
“對,生了火,夜里就不會有野狗之類的跑來嚇人了。”小猴子舉雙手贊同,當即提議,“乘著太陽還沒下山,我們要去外頭多拾些柴火。”
沈九妹看了一眼洞外的天色:“眼看著就要天黑了,我們分兩路吧。云弟最小,也抱不起多少柴,就留下來,把洞里收拾干凈。小猴子,你來過這里,地頭熟,帶我去拾柴火,還有打水。你們看,這樣分派,行不行?”
沈秋寶立刻明白了長姐的意圖——九姐是怕小猴子對自己下手,所以,先將他們兩個分開。
果然,小猴子皺著眉頭提出了異議:“荒山野嶺的,真要把云娃一個人留在山洞里?山后邊就有一眼山泉,離這里不遠。一來一回,也用不了多少時間。要不,我們還是三個一起去吧。”
不等沈九妹張口,沈秋寶挺起小胸脯說道:“我是山里娃,在山里呆慣了,才不怕呢。”在他心里,小猴子一心要謀算他們姐弟兩個,遠比野狗之類的更可怕!
小猴子還是不死心,欲再勸說一二。
“沒事。云弟很能干的。”沈九妹豪氣的揮手,“就這么說定了。小猴子,我們再磨蹭,天就黑了。”
畏于她的武力值,小猴子不甘心的跟著出去了。
沈秋寶松了一口氣。一天下來,小猴子粘著他,比狗皮膏藥還要緊實。他疲于應付,真心累啊。現在這家伙終于被長姐支開了,他緊繃了一天的心弦,總算可以松快松快了。
攤在手腳躺在地上緩了緩神,他摸著腰帶里的錢袋,心里莫名的不安起來:因為知道小猴子怕便宜了廟里的黑老大等人,不會動手,所以,他昨晚才放心的睡了一覺。但是,今晚,山洞里就他們三個。小猴子就再無顧忌了,一定會乘著他們姐弟兩個睡熟,半夜起來偷錢的。他真的做不到一整晚都不睡覺,時刻提防小猴子。
怎么辦?
撓了撓頭,沈秋寶計上心來——先把銀子藏在其他地方,明早在乘小猴子不注意時,去拿回來。
在牛頭坳,這是他和小伙伴們最常用的辦法。十用十靈,大伙兒從來就沒失過手!
對,就這么辦!
打定主意,沈秋寶翻身一骨碌爬起來,在洞里團團轉:洞子才巴掌大,兩小包銀錢要藏在哪里呢?
找了好久,最后,他把兩只小包分開藏了起來:一只埋在最里邊的角落里,另一只則是埋在外面的野山茶叢土里。
明天早上怎么去取回兩只錢袋,他也想好了:先是早早醒來,拿回洞里的這只;然后再借口尿尿,取回外面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