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憨娃……”胖老頭不知道說什么才好,憐惜的又摸了摸他的頭,“我去給你端藥。”
看著沈秋寶喝完湯藥,他又去灶上端了一碗粟米粥和半個雜面饅頭進來。見沈秋寶三下五去二就給吃完了,端著空粥碗一臉的不舍,他樂呵呵的解釋道:“你的腸胃空了好久,還要先養一養,不能一次吃太多。”
沈秋寶怪不好意思的,道了謝,將空碗還給了他。
“乖娃。”胖老頭越看越喜歡,見他精神頭不錯,便在床邊坐下來,溫聲詢問,“你叫什么名字?聽口音不象是我們石秀縣人哩。”
自從離開姑奶奶家后,沈九妹便再三告誡沈秋寶,千萬不可露出牛頭坳村的一絲一毫。他是真的聽進心里去了。是以,沒有遲疑,張口便道出“沈云”這個假名,以及編好的那套說辭。
“可憐的云娃。”胖老頭其實也大致猜到了他是個沒爹沒娘的孤兒。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兩個娃娃是被唯一的親人扔到荒山老林里自生自滅。更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兩個娃娃還無傷無損的走了出來。
兩個小娃娃挺不容易的,真讓人心疼。他看著沈秋寶,眼里柔和的能滴出水來。
“老爺爺,這里是哪兒呀?”沈秋寶小心的打探道。
“哦,忘了告訴你了。”胖老頭笑道,“這里是劉家拳館。我是館主大人的家仆,跟從主姓,大家都叫我老劉頭。”
“拳館?”沈秋寶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是武館嗎?”
“是的。”老劉頭呵呵。
頭有點兒暈……沈秋寶頓時有一種被金元寶砸中的感覺,情不自禁的抓住老劉頭的一只手:“劉爺爺,你們武館招收學徒嗎?”從一開始,他從就沒有認定非青云武館不可。他真的不挑,只要是武館,能教他武藝就行。而之所以念念不忘青云武館,不過是聽小猴子說,石秀縣里唯一常年招收學徒的武館僅此一家。
“呃,招是招的。”老劉頭很是尷尬,“不過,我們好多年沒有招到學徒了。”
這是幾個意思?劉家拳館很難考,一般人考不上這里的學徒,是嗎?沈秋寶緊張的一顆心驟然蹦到了嗓子眼里:“為什么?”
老劉頭撓頭:“主要是我們武館的劉家拳很難學。如果不是天資出眾,沒下十幾二十年的狠功夫,連皮毛都學不到。來武館學武的人,大多是抱著學個一兩年就去參加武試,謀個功名的。他們聽說要這么長的時間,都嚇跑了。而且我們館主大人收徒也挑得很,一般的娃娃難入他的眼。名聲傳出去后,來考學徒的人就越來越少了。”這些年來,武館門前可羅雀,往往是三五個月里連詢問的人也難見一個。
沈秋寶沉默了。前一條,他倒不怕。因為他學武,不是沖著武試的功名去的。他是真心想學真本事。因為只有學到了真本事,他才能找仙符兵報仇。他擔心的是后一條:也不知道自己入不入得館主大人的眼……
老劉頭耳聰目明,自然是看出了小娃娃的心思。
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娃娃,再加之,又是打心里覺得挺對不住人家的,所以,有心補償一二。
雖說館主大人收徒自有祖宗章法,誰也不能違背,但只要云娃是真心想學武,即便是入不得館主大人的眼,他舍了這張老臉,請求館主大人推薦云娃去別的武館,也不是不可能。
他笑道:“云娃,你現在是要把傷養好。沒有一副好身板,是沒法學武的。”
“嗯,我知道了。”沈秋寶感激的點頭,“謝謝劉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