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你還沒學新招嗎?”轉眼一個月過去了,斧頭越來越沉不住氣。
沈云搖頭:“沒呢。”
“你天天就是識字、扎馬步?”斧頭滿臉質疑,“拳館是把你當大少爺供著吧?”
“我有做活的!”沈云甚是氣憤,“生火、劈柴、提水澆地,還有幫劉爺爺腌咸菜、曬菜干。我沒有吃閑飯。”見斧頭仍然不信,他攤開雙手,氣呼呼的說道,“你看,我每天劈柴,手上都長了泡。”
斧頭仔細的看了看,抬起頭來,甚是關切的說道,“沈云,我剛剛說錯了。他們分明是把你當不要錢的長工使喚呢。噢,不對。我聽說,長工是有工錢的。他們不給你工錢,你就要想辦法多學些本事。我聽說,武館里都藏有秘籍。他們不教你真本事,你可以自己去拿……”
“那是偷!”沈云真的很生氣,背過身去。
他又不是傻子。上過猴子的大當,他能不長記性嗎?每次碰頭,斧頭都千言百計想從他嘴里打聽拳館的事情,怎能不引起他的警覺?現在又鼓動他去偷拳館的秘籍,不用多想,斧頭肯定沒安好心!
且不說拳館有沒有所謂的秘籍,就算是有,拳館的人對他那么好,他怎么可能去偷他們的秘籍?他要真是偷了,那就是恩將仇報。
長姐說過,受人恩惠,要加倍的報答。恩將仇報的是壞人行徑。他答應過長姐,絕不做壞人的。
斧頭見狀,笑嘻嘻的湊了上來:“你今天要教我什么新字?”
每次都是這樣。沈云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嗡聲說道:“接著學《識字歌》唄。”
“那玩意到底有多少字?我覺得學著一點用也沒有。”斧頭厭煩的哼哼。
沈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傅大哥說了,《識字歌》是開蒙的基礎書。大家都是從它開始識字的。我數過了,一共有一百一十四個字。你急什么?傅大哥說,識字、學武都不是一兩天的事。我比你先學,里頭的字也還沒學全。”
其實,這些天,老劉頭開始教他記流水賬。所以,除了《識字歌》上的字,他又學了好些其他的字。比如說,柴米油鹽,還有記賬用的數字。不過,這些事,他不準備告訴斧頭。因為老劉頭說了,拳館的帳目不要跟外面的人說。
“老是‘傅大哥說’,你真是信死他了。”斧頭不屑的撇撇嘴,“你沒發現嗎?他教你的這些,真的一點用也沒有。”
“那你還學不學?不學拉倒!”沈云火了。
斧頭趕緊改口:“學啊。怎么不學?我們約好了的。難道你想反悔?”自從上次被沈云推了一掌,摔了個狗啃屎之后,他就知道這家伙有股狠勁,真打起來,他也討不了好。所以,他心底里畏著火,不敢真把人給惹毛了。
“我們是朋友嘛。要是我說錯話了,你別放心上,好不好?反正你要是說我什么,我從來就沒放在心上過。”他笑嘻嘻的攀著沈云的肩膀,先服了軟。
“傅大哥是好人。你可以說我不好,但是不準說傅大哥不好。”沈云鼓著腮幫子,警告道。
斧頭聳肩:“好好好,不說,以后再也不說了。”
打這以后,他確實沒有再說過傅雷和拳館的壞話。不過,偶爾,還是會透出一兩句,鼓動沈云去正院轉轉,看館主大人和傅雷是怎么習武的。按他的說法是:就是看看而已,開開眼界,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云沒理他。從一進拳館開始,老劉頭就告誡過他,不要去正院,免得沖撞了館主大人和傅大哥習武。他覺得,這是拳館的規矩。而且,他當時也答應了的。說到就要做到。
每每聽到斧頭說類似的話,他都要在心里多打個轉:斧頭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