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聽了,好比被一道強雷劈中,當場愣住。
黑袍人卻沒有再開口,復又閉上眼睛。
沈云回過神來,不禁心驚膽顫——落單的野豬崽、剛斷了一條腿的山狗……先前沒覺得,現在細細回想,似乎這些日子以來,小野物還好,但他打到的大野物都是有問題的。
如果眼前這位說的是真的,那么,意味著,這位在一個多月前就盯上我了!
他到底想做什么!
沈云竭力按住心中的驚悚,小心翼翼的作揖問道:“小子愚蠢,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嗯,你是個聰明的。”黑袍人這才睜開眼睛,“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如若膽敢有絲毫掩瞞,且看此石。”說著,他的眼底閃過一道厲色,右手隨手撿起一塊拳頭大的頑石。
“砰!”
只見他五指一收,頑石應聲粉碎。
武者!比傅大哥不知道要厲害多少倍!
沈云臉色頓時煞白。背后騰起陣陣寒氣,他不由打了個哆嗦。
“老夫問你,你的金剛拳是何人所教?”黑袍人風淡云清的拍掉手里的灰粉。那情形,仿佛他剛剛只是扔掉一團面粉。
他竟然知道金剛拳!沈云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寒毛暴立。館主大人的話似乎在耳邊再度響起——不能在人前提及金剛拳!
可是,不說的話……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直往地上的灰粉上瞥。
定了定神,他咬牙說道:“對不住,先生。恕小子不能說。”
“小子,有膽!”黑袍人戲謔道,“你不怕老夫一掌拍死你?”
“怕,怕得要死!”沈云如實以對,“但是,小子答應過教我拳法的人,絕不能失信。”
黑袍人“哦”了一聲,連連頜首:“怪不得呢。老夫觀你的金剛拳并非初學,且又象是練過心法的,卻光有其形,未得其神。原來是自己胡亂學的,并沒有正式拜入師門。”
說著,他目光如炬,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沈云來。
一時間,沈云頓時生出一種被剝光得精光,赤條條站在他面前的錯覺。
還好,黑袍人只看了幾眼,便收回目光,又微合雙眼,自話自說:“原來如此。老劉家,唉,也沒能逃過……”說著,眼角竟然泌出了兩顆碩大的淚珠。
館主大人姓劉!他認得館主大人?并且還猜到拳館遭了大難!沈云又被驚到了。但很快,他又冷靜下來:這人說不定是在拿話誆我!想到這里,他垂下眼簾,木著臉,沒有再吭聲。
良久,黑袍人又是一聲長嘆,緩緩睜開眼睛,問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這個可以說。沈云沒想瞞他:“回稟先生,小子姓沈,單名一個云字。”
“幾歲了?可曾正式開蒙受?”黑袍人完全換了一個畫風,象足了一個與后輩子侄拉家常的長者。
好古怪!沈云硬著頭皮,一一以對:“滿了七歲,不曾正式開蒙。”
“識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