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兩害相權取其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傷口這么深,如若不封住血道,止血,用不了半個時辰,他便會因失血過多,而陷入昏迷。那時,就算外面沒有敵人,他也極有可能會死在這片林子里,連尸身也最終將淪為野物的美餐。
又撕下一條衣襟,右手與牙齒通力合作,他簡略的包扎好傷口。
收拾妥當,現在,他可以全力對付外面的小頭目了。
方案,他早就想好了——仍然是本著以已之長克敵之短的原則,把人引進林子里,除之!
岸邊,小頭目望著對面的小樹林,眉頭越皺越緊。六人過河,兩人掉進河里,被驚馬生生踩死;一人折在林子邊上……即便如此,最后還是有三人順利進了林子里。其中一人還是他最為信賴的小隊長。
可是,為什么三人進去半個多時辰了,林子里什么動靜也沒有?
只是一個受傷的賊頭而已,實在不好對付,你們他、娘、的,不會放火燒了這片林子啊!看他能往哪里逃!
全他、娘、的是酒囊飯袋!
他的眼底噌噌的竄起怒火。
然而,轉念又一想,他的心里不由“咯咚”作響:莫非那三個廢物讓賊頭給逃了,怕老子降罪,索性也一道兒逃了?然后,他們合伙去附近隨便殺一個人,割下頭,再回來跟老子討賞?
以他對自己手下的了解,越想越覺得就是這么一回事。
好吧,他一點兒也不在意,他們仨帶回來的頭顱是真是假。反正賊頭也是一個鼻子兩只眼。只要是成年男子的頭,他回去之后,都能請到功。
只是……混賬東西,也不會滾回一個來,跟老子吱一聲,害得老子白在太陽底下曬這么久!
身上的盔甲被曬得發熱,裹在身上,捂得他出了一身汗,里衣都濕了,難受之極。小頭目先是回頭看了看身后。是一個雜草坡,連個遮蔭的地方也找不到。只有對面的樹林子,綠意盎然,鳥語花香,看著就甚感涼爽——林子里還有鳥叫聲,說明林子里早就沒了人。再說,賊頭受了傷,必定是一心逃命,不敢戀戰。半個多時辰,足夠那賊頭逃出十來里。所以,他完全可以去樹林子里一邊乘涼,一邊等那幫混賬回來。
于是,小頭目打馬淌過河,大大咧咧的沖進樹林子里。
一股子帶著草木芳香的涼氣撲面而來。
“真涼爽啊!”他愜意的解下頭盔,脫掉上身的盔甲,隨手掛在馬屁股后面,四下張望,準備找個舒適的地方,下馬小睡一場。
很快,他看中了一處——左前方,十幾步開外,有一棵大樟樹。樹底下鋪著厚厚的落葉,分明就是睡覺的好去處!
“駕!”他用腳輕輕踢了踢馬肚子,策馬跑過去。
不想,半道上,他剛用長刀扒開一蓬一人來高的雜草,突然,座騎“咴咴”慘叫,往前栽倒。他不曾防備,身子一歪,隨即被甩下馬背。
小頭目的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壞了,絆馬索!
不過,很快,他發現自己錯了。
因為他看到草叢下面藏著一個大土坑。
唔,是新挖的。旁邊的黑泥堆一看就是新翻出來的……
撲哧——,坑底倒埋著三柄鋒利的長刀,齊刷刷的穿過他的胸脯。
“砰!
座騎也掉下來,狠狠的砸在他身上。
天,突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