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口說話,也不是事兒。巧得很,我燒了開水,正要泡茶喝。”沈云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峰哥,先進屋,喝壺粗茶。”
袁峰欣然應邀:“有勞。”對他來說,事關重大,確實要多多考量,不可急著做決定。
沈云將人請到內間,在唯一的椅子上坐下,取出兩只海碗,還有自制的茶葉,去外間提了開水,沖入海碗之中——太師祖的手札里曾詳細記載了,將紅珠草的嫩芽炒制成茶葉的過程。是以,前些時候,種植紅珠草時,他特意摘了一些嫩芽,試著炒茶。不想,味道不讓外面茶鋪里賣的上品茶葉。只可惜,他是試著玩,才炒出了不到四兩。
袁峰看著慢慢舒展開來的茶葉,驚道:“是紅珠草!你自己炒的茶?”
沈云點頭:“以前在一本書上看過用紅珠草炒茶。前面種紅珠草的時候,我一時手癢,試著炒了點。嘗嘗,味道如何?”
袁峰端起茶碗,在鼻端輕輕聞了聞,又細看茶湯顏色,一臉的痛惜:“你真是在泡粗茶。此舉倒是應了一句話。”
“什么?”沈云挑眉。
“牛嚼牡丹。”袁峰毫不客氣的批評道,“白白的糟蹋了上品茶葉。”
沈云哈哈大笑:“我當峰哥是在夸我茶炒得好。”
袁峰也不禁笑出聲來,心中的郁悶似乎淡了許多。
沈云止住笑,指著自己面前的海碗,言歸正傳:“峰哥,你看,我就是不懂茶藝的粗人。上好的茶葉,到了我手里,也只能當粗茶喝。同樣,紫云劍法雖是上乘劍法,可是,它并不適合我。世上只有依腳做鞋,哪有削足適履的?我不會再練紫云劍法。”
袁峰聞言,不禁低頭去看手里捧著的海碗。
過了一會兒,他輕嘆:“云弟所言極是。做事最忌三心二意,搖擺不定。我既然選擇了勁風拳和鍛體,就應當和云弟一樣,堅持下去。”
道理,他全明白。可是,他真的很需要一個初級武者的功名。因為按照爺爺的安排,再過兩三年,他那兩個庶弟就要相繼參加武試。到時,如果他們一舉得中,舅舅們也不好再為他出頭。
沈云看出了他眼中的難色,心思一轉,想到了功名上面。是以,試著提議:“峰哥,你與我不同。我是練了四年的拳,已成定勢,很難再變通。而你是才開始習武,沒有定勢可言。紫云劍法與勁風拳,你都可以練,無須取舍。依我習武的經驗,鍛體只會加強你的體能,不會沖突紫云劍法。”
“是嗎?”袁峰大喜,“我還是可以繼續練紫云劍法?”
沈云非常肯定的點頭:“如果你想明年參加武試,不妨加大紫云劍法的練習量。錢師尊說,勤能補拙。離明年的武試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一套劍法,天天練,日日練,我就不信還能練不會它。”
說罷,他端起海碗,“我以茶代酒,預祝峰哥心想事成。”
“借云弟吉言。”袁峰歡喜極了,眉眼間的郁色一掃而光。他端起海碗,喝了一口,笑道,“好茶!”
沈云挑眉,又端起海碗,喝了一大口,愜意的瞇了瞇眼睛——當然是好茶了。他無意之中發現,練過心法之后,乘熱喝上一大碗紅珠草茶,上丹田所在的位置會泛起一絲熱氣,散入任督二脈之中。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爽了。
只可惜,這絲熱氣最多只能持續三息。三息之后,它散了,一切又重歸平靜。
他也曾試著多泡幾碗,接連喝。然而,幾次的實驗皆證明,哪怕喝到脹肚子,這絲熱氣也不見變大,持續的時間還是不會超過三息。
接著,他又從茶湯的濃度上做文章。在用掉了將近一兩茶葉之后,他極為肉痛的得出:以七片茶葉,泡一海碗的效果為最佳。這種比例泡出來的茶湯,可以讓熱氣持續的時間達到四息。
總共就只剩下不到三兩茶,而新茶起碼要到明年四月底才能炒制。所以,沈云喝得很寶貴。
每次泡茶,他看似隨意,其實次次都是嚴格按照比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