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他都以為修士都是象玉寧道長他們一樣,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逛了兩趟石橋坊市之后,他驚訝的發現,其實修士也是人。和凡夫俗子一樣,他們也逐利,也好八卦……
看到這位攤主年紀輕輕,十分健談,他心中一動,試著打探道:“跟您打探一下,這里哪個賣的功法秘籍最好?”
“都差不多。有真正的功法秘籍,藏都藏不贏,哪里還會拿出來換錢?”攤主笑了笑。
有道理。在外頭,也是錢財易得,武功秘籍不可求。沈云向他道了謝,打消了買功法秘籍的念頭——時間緊迫,他就不去那些攤子上浪費時間了。
最后還剩下一樣朱砂墨沒有買。這是最讓人頭疼的一樣。坊市里,有朱砂墨買的攤子不下十個。并且,每個攤位上還不只一種價格的朱砂墨。
到底哪些才是好貨呢?
沈云自己做過半年藥鋪伙計,和三年雜貨鋪子的賬房先生,深知“一分價,一分貨”。即便是宰客,同一種東西,賣價貴的,也肯定要比便宜的要好一些。
是以,他直接去生意最好的那個攤位,拿了一份最貴的朱砂墨——坊市里的朱砂墨都是大玉盒裝著。客人們買朱砂墨都是自帶玉瓶或者玉碗之類的。賣的時候,攤主用長柄的白玉勺,從大玉盒里頭舀一勺,這叫一份。
當然,攤主也提供玉瓶。只是,一百份朱砂墨的價錢也當不得一只三指高的小玉瓶。
沈云冷眼觀之,坊市里的客人們雖然大多數都穿得光鮮亮麗,但卻沒有那種一擲千金的豪客。
尤其是那些買符紙、朱砂墨的客人們。他們的穿著普遍比其他客人要顯得簡樸一些。想來是學符術的耗費太大,他們手頭都不是很寬松吧。
紅漆盒子里的寶藏里倒是有幾只玉碗。只是,沈云一只也沒有帶在身上。反正百寶囊的保質效果杠杠的,所以,他付了一份朱砂墨的靈珠后,從百寶囊里拿出了一只干凈的白瓷碗。
攤主看到他手里的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不滿的皺了皺眉頭:“我說道友,我家的紫金朱砂墨是這石橋坊市里品質最好的。價錢也公道得很。你用這種尋常的瓷碗來裝,是打我的臉嗎?”
“不是。我只帶了這個。”沈云連忙解釋,“我和朋友一起來的。他身上帶有玉盒。”
“這樣啊。”攤主將信將疑,往他碗里舀了一勺朱砂墨,嘴里還不放心的叮囑著,“紫金鼠的血本來就是同階妖獸血里頭最嬌貴的,不易保存。用它制出來的朱砂墨也是最容易變干的。一份朱砂墨擱在道友手頭的這碗里,半刻鐘不到就完全廢掉了。道友最好盡快與你的朋友會合,將它放進玉盒里保存起來。”
“多謝。”沈云心頭大震,好不容易才沒有在面上顯出來——妖獸!我的天帝老爺,原來上好的朱砂墨是要用妖獸血調配的。
呃,妖獸血!還是算了吧。真碰到妖獸,誰獵殺誰,還不知道呢。
太師祖的手札里有曾提到過妖獸。那是一只叫做七心蟲的妖蟲,太師祖在手札里花了很大的篇幅,詳盡的寫出了如何與之搏殺的經過。
過程可謂驚心動魄,萬分驚險,另外,太師祖還占了兩分氣運的便宜,終于將兇惡狡詐的七心妖蟲斬于劍下。而他自己也是筋疲力盡,傷痕累累,在床上休養了小半個月,才漸漸恢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