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齊伯清早就雇了人將禮物送過去了,所以,沈云他們到了后,跟守門的半大小子道明身份與來意后,馬上就得到了熱忱的回應。
“我家老爺在等著兩位爺呢。”小廝連忙將他們往里邊請。
這是一個一進的小院子。巴掌大的小院里,正中間擺著一口大瓦缸。東北邊的角落里,有一株臘梅。這會兒,淡黃色的梅花開滿枝頭,幽香滿院。
沈云他們倆被小廝引到了正屋的門廊下。
“老爺,洪爺和沈爺到了。”小廝往屋里通傳道。
很快,屋里有個雄厚的男聲回應道:“請進來。”
“是。”小廝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位爺,請。”
門廊上擺著一雙黑緞白底官靴。沈云和洪天寶也入鄉隨俗,在門廊上脫了鞋,只穿著襪子,站在糊著白窗紙的木格門下,一起對里頭抱拳行禮:“晚等拜見都尉大人。”
“嘩啦”,木格門被推開了。
門口現出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他看著有四十出頭,留著半尺來長的一把濃密黑須,身穿半舊的圓領窄袖月白錦袍,也是穿著襪子。
“外面冷,都進來,不要站在門口說話。”他受了禮,爽朗的招呼道。
客廳還沒有他那東廂房的里間大,小小的屋子里,鋪著木地板,擦得锃亮。正對著門,挨墻擺了一只半舊的紅木五斗柜。正中鋪著一塊白色的羊毛褥子,上面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紅木矮腳桌子。沒有燒地龍,只是在小桌子邊擺了一只燒得很旺的銅炭盆。
寧都尉招呼他們倆在桌邊坐下,吩咐小廝:“上茶。”
“是。”小廝關上木格門,噌噌的跑下了門廊。
“你們誰是沈云?”寧都尉直接問道。
沈云連忙站起來,抱拳稟報道:“晚等沈云。”
寧都尉訝然:“你已經凝結出了真氣?”說著,“滋”的吸氣,“不對呀。錢兄在信里特意提到,你還沒考過功名。難道是筆誤?”
當然不會是筆誤。這是委婉的說法。他懷疑眼前的沈云是假冒的——凝結出了真氣,去參加武試,輕輕松松就能考過高級武師。愿意出仕的話,正七品起步。如果舍得花錢的話,從五品也能買到。世人習武,多為功名利祿。他活了幾十年,很少看到有高級武師之能力,卻連初級武者都沒去考的。
沈云答道:“晚等一心武學,暫無求功名之心。”
“原來如此。”寧都尉笑了笑,“怪不得錢兄如此看重你,破天荒的為你寫了推薦信。”說罷,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個小本子,“看了錢兄的信,老夫以為你是為武者試而來。所以,事先挑選出來了幾家武館。不過,現在看來,它們都不太合適了。”
“讓大人費心了。”沈云應道。
寧都尉擺擺手,又看向洪天寶:“你也是錢兄的弟子嗎?”那些武館于這一位是合適的。
洪天寶起身:“晚等洪天寶。也是鴻云武館的弟子。在仙都游學三年有余,不日將返鄉。”
言下之意,他與沈云是同門,卻并沒有跟錢師尊習過武,也無意在仙都求館學藝。
寧都尉微微頜首:“老夫聽說過,鴻云武館鼓勵門下弟子外出游學,以三年為期。此舉,我也甚是贊同。”
話鋒一轉,他繼續跟沈云說起投館游學一事,“以你現在的能力,在仙都的武館里,做授業武師都是可以的。當游學弟子的話,太屈才了,也學不到什么,沒必要荒度時日。只是你沒有武師的功名,又做不得授業武師。要不,你去考個功名吧?現在武試還能報名。老夫給你做擔保,舉薦你直接參加初級武師試。于你來說,來年先過初級武師,再接著考中級武師,是輕而易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