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什么也沒有看到。”那也是一個聰明人,一邊飛快的大聲說著,一邊手忙腳亂的抱起撂得東倒西歪的書堆,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書柜后面。
“張管事,到底要怎么交接啊?我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沈云又轉回頭去,笑瞇瞇的問道。
張管事打了個寒戰,咬得后牙槽“咯吱”作響:“當,當然是,我首先陪您去各層巡視,清點書庫……”
接下來,他帶著沈云走遍了藏書閣各層的書庫,詳盡的介紹了各書庫的藏書情況。
經他一說,沈云才知道,原來三層收的那些舊書里,有好幾架還是虎躍堂建館之初置辦的。傳承至今,有一百多年了。
“您說的對,書是精貴之物。所以,閣里每年六月初六都會曬一次書。清理出那些沒法再修補的殘書,全收在三層。”張管事很會來事。沈云不過是巡視到了第三層的時候,多說了一句“哪來這么多的殘書”,他便象倒豆子一般的將自己關于這一層的所知,全倒了出來。
回到第一層,他見沈云瞥了一眼后院,馬上熱切的說道:“還有后院,雖然沒有藏書,但也是藏書閣的一部分,也是要巡視的。”
沈云笑了笑:“知道了。”
張管事殷勤的點頭哈腰,笑得跟朵花似的:“您請。”
不得不說,張管事知道得真多。托他之福,不出半個時辰,沈云對藏書閣的由來、過去的典故,還有眼下的藏書、經費等都了如指掌。不僅如此,他還知道了藏書閣的許多八卦。比如說,哪名雜役睡覺是脫得精光;哪名雜役一到冬天就不再沾水,不要說洗澡洗臉,每天連口都不漱;哪位雜役今兒本命年,大年初一就穿起了紅內褲。
最后,巡視完畢,回到一層,沈云在輪班登記簿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放下筆,他對張管事笑道:“今天有勞張管事了。”
“應該的,應該的。”總算把這位爺侍候滿意了,張管事此時才覺得自己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按規矩,今晚還是他值夜。明天早上,沈云才正式當值。
是以,沈云簽完名,便離開了。
等他一離開,張管事立刻坐回椅子里,“咕唧咕唧”的灌了一碗冷茶。撂下茶碗,他急急的厲聲喝道:“人呢?都死哪去了!”
“在,在呢!”不一會兒,兩名雜役麻溜的從一個角落里小跑出來,“您有什么吩咐?”
“今天的事,一個字也不準跟其他人說。”張管事惡狠狠的瞪著他們,“要是叫爺知道,有誰在外面胡說八道,爺就擰下他的腦袋當夜壺!聽見了沒有?”
“是是是。”兩名雜役唯唯諾諾的應著。
此時,沈云剛剛回到后院。如今,耳力大漲。藏書閣不大,恰好全在他的聽力范圍之內。是以,張管事封兩名雜役嘴的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剛才之事,是他刻意為之。
這兩天,他一直很留意藏書閣里的動靜。發現張浩揚很愛打聽,凡事都喜歡摻上腳,并且,仗著管事的身份,欺軟怕硬。
于是,他故意在張浩揚面前小露一手。
效果自然是好到不再好。他非常滿意。
原本,他見張浩揚那么愛打聽,便懷疑這人是仙府細作。現在看來,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