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同意了。王坊主也沒有留在這里的意思:“我在這里也沒有什么事,隨您一道回去吧。”當著沈云的面,他吩咐王管事,“天亮后,把那間前年蓋的新庫房扒掉。那房子到處都開了裂,你要喊幾個手腳利落的,莫傷到人。”
“是。”
大伙兒又在曬谷場里等了一個多時辰。在這段時間里,莊子里,還有三面的山都安生得很,沒有再起變故。沈云一直端坐在太師椅里,表面上是閉目養神,實則是在練《洗玉訣》。
離天亮還有個把時辰的樣子。王坊主說道:“應該太平無事了。”頓了頓,見沈云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這才吩咐王管事,“叫大伙兒都回去睡覺。進屋之前,先看仔細些,看屋子有沒有開裂。”
“是。”王管事帶著兩個莊丁招呼人去了。
沈云睜開眼睛,也站了起來。王坊主親自打了火把,陪著他回房間。
走到半路,見四下里無人,王坊主小聲稟報道:“主公,剛才,我仔細去察看過了,饅頭山塌了一半,不是庫房那邊的緣故。據去饅頭山查看的人回來稟報,那邊確實是出了小地龍。”
沈云微微頜首,在心底里對云松子佩服得五體投地。人都過了一百多年了,還能把一切掌控得如此之精準。高級陣法師,果然不同凡響!
天亮之后,沈云與王坊主用過早飯,坐著馬車回城。
與來時不同的是,馬車的后面多了一輛牛車——王管事親自趕車,車上坐著他的長女次子。王坊主知道了曬谷場的情形后,大手一揮,將兩個孩子一并帶走。據他所知,主公身邊壓根就沒有伺候的人手。難得這兩個孩子脫穎而出,得了主公一句“教養得很好”。他準備先將人帶到自己府里好生調教。等他們倆學會了規矩,就能去主公身邊去當差了。
不過,在孩子們沒有學會規矩之前,他沒有向沈云透露半個字。故而沈云雖然看見了跟在后面的牛車,沒有放在心上。一來,昨晚曬谷場上發生的事,于他來說,不過是一只小插曲;二來,趕車的是王管事。當爹的帶著一雙兒女進城,他一個外人有什么好過問的?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的心思全在從陪陵里得到的那把竹簫上面。
昨晚回到房間里后,沈云越想越覺得竹簫才是云松子最想送給造訪者的,而玉傀儡不過是附贈品。于是,他又將竹簫取出來,拿在手里把玩。
很快,他發現這根竹簫的尾端比首端要細一些,且打溜得也要光滑一點點。兩者的差別不是很明顯,只是他第二次入夢之后,五官比先前更加敏銳,細看之后,才發現首、尾兩端的細微差別。
他試著用簫尾去戳跟前的小炕桌,想感受一下它的堅硬度。不想,松木做成的嶄新小炕桌,在簫尾面前,竟跟嫩豆腐一般。他根本沒用力,小炕桌的邊角被戳了個對穿!
竹子哪有這么鋒利!
沈云立刻來了精神。他把竹簫反過來,用首端一樣的去戳桌面。
不要說戳穿,桌面上連個印子都不曾留下。
所以,他的猜測是對的。竹簫的材質可能沒看上去那般尋常。因為據他所知,同樣是草,模樣也差不了多少,但前面加了一個字的“靈草”,就與凡俗之中的草,有著本質的差別。興許這截竹子是“靈竹”呢。
不過,材質還不是重點。沈云高度懷疑,竹簫上另有乾坤。不然,為什么同樣的材質,一個尾端,一個首端,卻相差如此之大呢?
可惜,昨晚他沒看出個名堂來。再者是人生地不熟的,他也不好多動作。
心里癢癢的,他恨不得能插上翅膀,好立刻飛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