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寶索性又重新回炕上:“我覺得那些話,云里霧里的,讓人摸不著頭腦。如果不是永安師尊吩咐我一定要牢牢記住,我怕是早就忘光了。你怎么會越想越入迷呢?”
“永安師尊特意吩咐你要牢牢記住?”沈云好不意外。
他記得很清楚,當初,剛入藥院時,曾有一次向永安師尊請教,什么是道。
結果,永安師尊象背書一般,跟他念了一大通。
見他沒有聽懂,便叫他退下了。
他看出了永安師尊的不耐煩,更重要的是,永安師尊說的那些,他根本就聽不懂,多問也無益。所以,打那以后,他便熄了向永安師尊請教的心思。
也正因為如此,無論心中有什么疑問,他都愛去請教錢師尊。后者確實比永安師尊更有耐心,也更擅長將深刻的道理說得盡量淺顯直白。
可是,剛才洪天寶重述的那段關于魔種的解釋,他覺得自己竟然聽懂了。并且,在嘴巴里咂巴了幾回后,還生出了好幾個問題。
這樣的感覺,更象是在跟錢師尊請教問題呢。
什么時候,永安師尊也變得跟錢師尊一般擅教了?聽余頭他們不止一次說過,貝侯是個擅教的。莫非近朱者赤,永安師尊在貝侯身邊呆了一年多,潛移默化之下,也變得擅教起來?
洪天寶點頭:“永安師尊強調了兩回,說,這是最基本的底線,一定要牢記在心。”想了想,又道,“我估計,他是被陳龍他們練劍練到走火入魔,給嚇到了。見我問及,就再三強調。以前在學院的時候,永安師尊做副教使,就是這樣子的。生怕底下的弟子們行差踏錯。”
沈云換了一個話題,伸出兩只手指,一只代表修道,另一只代表修魔:“天寶兄,你看啊,修道的人,要修道心;練魔的,要生魔種。陳龍他們苦練魔劍近三載,生出了魔心。那么,相應的,我們要是找到道劍,勤學苦練,是不是加以時日,也能生出道心呢?有了道心,是不是就意味著,我們入了道?“
洪天寶聽著,張嘴結舌,下巴都快落到炕桌上。
“這……修道,不是只有仙官大人們才可以嗎?”他深吸一口氣,結結巴巴的反問道,“仙官大人們有仙資,所以,才能修道。我們六歲的時候,都測過了,沒有仙資,怎么可能修道?”
這其實是一個很古老的超級大謊言!沈云知道,在根深蒂固的認識面前,任何辯解都是蒼白無力的。所以,他不準備跟洪天寶就這一點展開辯論,而是直接問道:“你說的仙資就是靈根。那么,修魔,是不是也要靈根?或者類似的資質。就那么巧,陳龍他們那些走火入魔者,都有修魔的資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武館為什么不給眾弟子測一下有無修魔的資質,就嚴令禁止弟子們再習紫云劍法?”
洪天寶聽懂了。他將頭搖得跟貨郎鼓一般:“不不不,我相信陳龍。他心地很好,不是魔,沒有什么修魔的資質。全是魔劍害的。”
沈云點頭:“我也相信他。所以,反過來,興許只要找到道劍,我們也能修道了。”且先不管修道,至少也能知道,什么是道了吧?
洪天寶有點兒暈——身為凡人,妄議仙道。好象是大逆不道。可是,他怎么聽著,完全沒毛病,覺得就是這么個理兒呢?
身子不由前傾:“哥們,上哪兒去找道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