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鐘后,大門又開了。劉應文灰頭灰腦的領著一隊家丁出了府。
小月鑫的哥哥圖的是財。收了五千兩銀子,他二話不說,便叫劉應文派兩個人去里頭領人:“二爺身上還光著呢。我們笨手笨腳的,還是你們自己家里人進去侍服二爺起床為好。”
劉應文本來要親自進去的,聞言,一張臉沉得能擰出水來,抬手隨意點了兩個人進去。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劉應武被那兩名家丁架出來了。
也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他至今還未醒。
要是擱在往常,劉應文看到弟弟被擺成這副德性,非得拆了這個破院子不可。可是,這回,他生生的忍住了。因為出來之前,劉主簿特意叮囑他,非常之時,不許節外生枝,把人救出來了,不得有絲毫的逗留,速速回府。
“好,很好!告訴小老板,過兩天,爺空閑下來,一定會捧他的場!”他咬了咬牙,嘩啦啦的帶著家丁們撤了。
殊不知,待他們一伙人離開小院子后,剛才那個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哥哥”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撇撇嘴,對著里屋朗聲說道:“小老板,你可以出來了。”
猩猩紅門簾掀起。一個唇紅齒白的纖細男子拎著一只包袱自內出來。
他走到“哥哥”面前,感激的長揖到底:“再造之恩,松林無以為報,唯有來世結草銜環。”
此人便是洗凈鉛華的小月鑫。松林是他新得的路引上的名字。
在仙庭,一入樂戶,不但自己終身是樂戶,而且子孫世代為樂戶。經此一事,小月鑫不但擺脫了劉應武的糾纏,而且意外的得到了他自懂世以來就夢寐以求的良民路引,以及千里之外的一個莊子。此等恩情,等同再造。偏偏對方施恩不圖報,連姓名都不肯留,所以,他唯有來世再報了。
“哥哥”伸手扶起他:“走吧,馬車就在外面。”
“是。”
“哥哥”打頭,率先走到院門口。
“噠噠噠”,一輛不顯眼的油布小馬車從街口過來,停在兩人面前。
“哥哥”掀開車簾,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小老板,這輛車會把你送到永順港。到了那里,你只管拿著船票登船就是。我要回去向我家主人復命,恕不能遠送。祝你一路順風。”
“多謝恩公。”小月鑫再次長揖到底。對方一直不肯透出主人的身份,顯然,以他的身份還不夠資格向人家的主人道謝。是以,他很識趣的只字不提。
待小馬車載著小月鑫出了街口,拐個彎,再也不見了。“哥哥”吹了一聲口哨。
嗖嗖嗖,從暗處現出十名黑衣人。其中,有兩人各自背著一只鼓鼓囊囊、沉甸甸的大麻袋。
“撤!”“哥哥”摸出一枚火符,啪的打進身后的院子里。
待他們的身影也消失在街口,那個獨門獨院的一進院子里驟然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走水了!”
等到前面戲園里的人們看到火光過來救火,整間院子已燒得精光。
同時,沈云收到趙宣的傳訊符:“主公,我已混入劉府。”
趙宣親自出馬,無憂矣。沈云展顏輕笑。手一揚,掌心的傳訊符被騰起的符火吞沒,轉眼化成一片小小的灰燼,輕飄飄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