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樹林子里靜悄悄的。時逢夏末秋初,他的周邊連只蟲兒的鳴叫也聽不到。不用說,這是因為他剛才在療傷時,筑基境修士的威壓自然而然的放了出來。周邊的凡物們,能逃的,全逃了。實在是無力逃掉的,便戰戰兢兢的藏了起來,連一點細小的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阿成苦笑著揉了一把臉,鳴動如雷鳴——呃,他餓了。該死的劫匪連辟谷丹也沒給他留一粒。他不得不改變計劃,先去弄點吃的來,填飽肚子。
“順便在附近找一找表叔吧。”他自言自語道。
收斂了威壓之后,他很輕松的徒手捉到了一只膽大的野兔子。
扒皮、清理、烤熟,一只油汪汪的烤野兔下了肚,他踏上了返回省城的官道。
“該死的劫匪!”飛劍也被劫走了,他不得不徒步趕夜路。
按照計劃,他回到省城后,徑直去了仙門的分理處。
“大師兄殞落了!”接待他的是雷副掌事,“師門傳訊過來說,前天上午,大師兄留在師門里的魂牌碎掉了。師父令我查明原由。大師兄是與譚師弟一道離開的,請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我們在路上被人劫了道。我醒來的時候,是獨自一人躺在官道邊的樹林子里。沒有看到表叔。我還以為,他是先回來了。不想……”阿成紅著眼圈,“說來慚愧,我連怎么著了人家的道,也全然不知。”至于這次外出的目的,他跳了過去。
雷副掌事也沒有問,只是連連嘆息,好言相慰:“世事無常,譚師弟請節哀。”大師兄之死,處處透著蹊蹺。不過,他不想再追究。一來,有了姓譚的這番解釋,他已能向師門交差;再者,大師兄死了,他出頭的機會也來了。師父昨天跟他傳訊說,師門已經決定,向長老會保他出任菱洲分理處的掌事。用不了幾天,任命書便會下來。
阿成出身修真世家,也是仙門精英弟子,自然知道這里頭的彎彎繞繞,見狀,暗中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這位雷師兄奉命細察呢。那樣的話,搞不好,他曾生了心魔的小秘密便瞞不住了。
現在,看出來雷師兄沒有再追查的意思,他總算放下心來。至于表叔,確實是受他之累,才遭了死劫。人死不能復生,做為補償,他只能今后多多照應表叔的家人。
于是,抱拳請求道:“請雷師兄幫忙,賒我幾張傳訊符。我想給師父,還有家里報個平安。”這一次的事情太過詭異,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家里,稟明父親。興許父親身為金丹真人,能夠從中看出些什么來。
“應該的。”雷副掌事滿口應下。
此時,沈云正在練習御劍飛行。
那天,得了心魔傳承之后,他擔心阿成醒后,還會陰魂不散,是以,用祖師在玉簡里提及的法門,消除了后者伏擊自己,以及斬除心魔的相關記憶。
離開之前,為了迷惑阿成,以及他身后的師門,和家族,他索性制造出了兩人被劫財的假象。
阿成和他的同伴都是筑基境的修士,身家豐厚。尤其是后者。
他從后者的乾坤袋里找到了一把上品飛劍。
這柄飛劍應當是死者生前常用之物。五成新,但保養得當,比新的差不了多少。因為主人已死,所以,它又淪為了無主之物。沈云拿來用,便利得很。
多年的夙愿得以實現,他當即改變行程,找了一個僻靜的無人山谷,練習起御劍術來。
再一次感謝祖師她老人家。在玉簡里,有全套的御劍術。口訣,以及動作要領,他早已記得爛熟。練了一天半,御劍飛行已然象模象樣。
又練了半天,沈云覺得已經熟練了,便直接御劍,前往玉溪鎮。
有飛劍代步,并且還是上品靈器,速度快了不只一點點。原本用穿云步要將近一天的路程,御劍飛行,他只用了不到半個時辰。
而且,站得高,看得遠。離玉溪鎮還有十幾二十里遠,他便看到了它的北邊籠著黑氣。
難道那兩個尸修沒有著道?很快,沈云來到玉溪鎮外。他尋了個無人的小山頭,降下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