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的身上突然間騰起一道罡風,袍袖飛揚,獵獵作響。
只要不是既瞎又聾,此時都能意識到他身上的異狀。駱嚴愕然的瞪圓了眼睛,輕呼:“大人,您……”
眼下,沈云沒有時間跟他細說,飛快的擺手:“我去里頭的石室里,勿要打擾我。”
“是。”駱嚴連忙將他請回石室,并細心的關上機關。
石壁又緩緩的移回原位。
沈云透過大玉盤鏤空的刻紋看了一眼臥室里。駱嚴沒有再回拔步床上去,而是在桌案后面坐下來,隨手從案頭上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不過,那找不到焦點的眼神,還有倒拿過來的書,無不證明了,他此刻已不知神游何方。
心中一動,他又看向其心窩。
“大人說的一點兒也沒有錯。一直以來,仙府和仙府都有庇護過我們嗎?聽聞落桑族的大軍打上岸來了,大老爺立馬就逃了。這里不是他的家鄉,沒有他的親族,所以,他自然是不會把我們百里城的安危放在心上。想來,仙庭說割讓就割讓,也是這么個意思……”
知道他沒有別的念頭,沈云暫且放下心來,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用最快的速度取出隔音陣,在石室里布下。接著,盤腿席地而坐,五心向上,斂神屏息,內視自查。
他知道自己是要突破了。這樣的情形,又不是頭一回碰到,知道如何應對。故而,歡喜之余,內心非常鎮定。
首先,他飛快的檢查了丹田與任督二脈里的情形。
兩處的靈氣一反尋常的乖馴模樣,皆變得暴戾起來。不管是丹田的內壁,還是經脈內壁,但凡它們碰撞之處,無不立時皮肉翻卷,血流如注。
這也正常。按照師祖在玉簡里的評點,叫做“不破不立”。
就是痛了點,但還是能忍。沈云只是皺了皺眉頭,運轉起《洗玉訣》來。這樣做,可以最快的安撫肆虐的靈氣,同時,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減少疼痛。
兩個小周天走下來,暴走的靈氣越來越多。它們將丹田與任督二脈都撐得鼓鼓囊囊的。并且,還有愈演愈烈的勢頭。
沈云現在也迷糊得很。因為他的丹田里是沒有靈根的,充斥著的,也是五行靈氣與陰煞之氣充分混合之后,生成的一團灰白色的氣霧。這與祖師在玉簡里提及的情形,根本不相符。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修為現在到底是個什么境界。如此一來,祖師在功法玉簡里標注的那些晉級經驗,此時似乎也使不上用揚。
罷了。他咬了咬牙,心道:以前沒有祖師她老人家的那些玉簡,我不照樣成功突破、晉級?況且,我這次突破也是水到渠成,并非外力強行。只須象以前那樣,順其自然就是。
這樣一想,心里又鎮定了許多。
因為晉級往往都是從丹田里開始的,故而,他一邊繼續運轉心法,一邊緊盯丹田。
那團球狀的灰白色霧氣明顯受到了不少影響,這會兒,滴溜溜的轉得飛快。
沈云再細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原來,霧氣球轉得這么快,不是他先前想象的那樣,被周邊暴走的五行靈氣沖撞的。事實上是,這些處于狂暴邊緣,暫且還沒有失控的五行靈氣,就是從它里頭釋放出來的!
霧氣球每轉一圈,便釋放出一陣精純的五行靈氣。后者充滿了力量,一脫離霧氣球,便在丹田里橫沖直撞。
它應該有個度,不會沒完沒了的這般往外釋放五行靈氣吧?還有,那些陰煞之氣不會也跑出來吧……沈云看著碩大的霧氣團,心里挺沒底的。
不過,看清楚真實情形之后,他也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做了——盡全力運轉心法,重新煉化這些暴力十足的五行靈氣。
他再度斂神,盡快的運轉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