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道長訝然。他看得出來,余莽會站在這里迎接他們二位,主公象是早就知曉了似的。
心念一轉,他又釋然了——既然他的心思都在主公面前藏不住,更何況一個小小的煉氣士?所以,倒不一定是主公與余莽事先商量好了今天在這里見面。
如此一來,他忍不住看向余莽的腳底,心中帶了埋怨:這個余莽人如其名,行事莽撞得很。自己是個什么身份,心里沒點數嗎?大大咧咧的跑到半月山莊來見主人,就不怕人多眼雜,給主公招惹麻煩?
不想,余莽與沈云見過禮后,竟然笑著跟他解釋:“秦長老且放寬心,我這小院安全得很,沒有人多眼雜。不然,我也不敢跑來這里見大人。”
得,又是一個道行遠遠高過自己的。云景道長摸了摸鼻子。
沈云笑道:“阿莽行事老道得很。走,我們去里邊說話。”
“是。”余莽也是見好就收,連忙一甩尾巴,轉身讓到一邊。
被解了圍的云景道長垂眸,斂緊心神,不敢再去看那袍腳。大妖當前,他得了教訓,不敢再造次。
余莽飛快的翹了翹嘴角,心道:算你懂事。
他分得很清楚,與他合作的是大人。至于大人身邊的其他人,他看在大人的面子上,當然會給幾分面子,也禮遇有加。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隨便什么人都能對他歪七歪八。哪怕是大人面前得用的人,也不行。
不然的話,他豈不是自我矮化,無形之中變成了大人的靈寵?
看在大人出面調和的面上,他就此翻過這一頁,不再與這位秦長老一般見識。
月亮門的后面是一個光禿禿,寸草不生的小院子。
余莽一邊引路,一邊解釋道:“我曾吃過花草妖的苦頭。自那以后,就對花花草草的都長了戒心,不敢輕易種這些玩意兒。”
云景道長的心都提了起來。與之相反,他最喜歡把自己住的地方用花草布置得花團錦簇,看著賞心悅目。難道說此舉不妥。
沈云也是頭次聽說有這等事,禁不住問道:“花草妖這么厲害?”
“真的是很厲害。不是親身經歷過,很難相信小小的凡木竟也不簡單。”余莽心有余悸的聳了聳肩,“看著只是一些凡木,卻能一點一滴的記下周邊發生過的所有事情。我等異族無法讀取它們的記憶,但是血統達到木靈極別的花草妖卻能隨心所欲的讀取這些記憶。所以,這些玩意兒看是好看,但是種在院子里,就跟種了一院子的探子、細作沒兩樣。”
云景道長的額頭上不禁生出了一層冰冷的細汗:回去后,第一樁事就是拔光院子里的花草樹木……嗯,還要放把火,把它們燒成灰。
“這些妖族異聞,我是頭次聽說呢。”沈云笑道,“如果有空閑,請阿莽多跟我說道說道。”與阿莽的合作,真是驚喜連連啊。
“好啊。”余莽滿口應下,“我們去屋里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