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名尸修是地地道道的散修,又是邪修。玄天門尋找他,為的是哪般?
云景道長為什么會在三星觀做三年主持?因為玄天門的內務,所以,云景道長當初只是用一句“內門任務”,輕描淡寫的帶過。沈云也沒有細問。
現在想來,只怕連云景道長都沒有意識到,這個任務的發布者對于那名尸修有多在意。
沈云習慣性的用手指頭輕叩地圖,抬眼望向東廂房,心道:可惜啊,道長在閉關,無法現面。所以,本來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卻變得復雜起來了。
不過,暫且也無憂:有與仙庭的那一紙契約在,仙門又暫且沒有公然毀約的想法,門下各門各派在凡人界行事,到底還是有些約束。玄天門如果真是為尋人而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突然發難。
此事可以暫且緩一緩,等道長出關之后,再與玄天門方面接觸也不遲。
打定主意后,沈云一揮袖,收了桌上的地圖。接下來,他給菱洲各分舵的密令是:繼續暗中監控,不可打草驚蛇。
轉眼,到了初一那天。
白靈觀中門大開,廣納信眾,打平安醮。
玄天門的弟子們原以為這將是不太平的一天——沈家莊那邊連他們埋在岔道口的留影石都容不下,哪能受得了他們聲勢浩大的打醮,搶奪信眾?
而他們也早早的做足了準備。
只要沈家莊的人一過來搗蛋,他們勢必將事情往大了鬧。
因為只有這樣,他們才能充足的理由找上門去。
然而,他們失算了。
從頭到尾,法事都進行的非常順利。沈家莊那邊除了先前混過來了幾個探子,沒有再增派人手。而這幾個探子也沒有使壞的意思,他們興趣盎然的參與了所有的法事。如果不是事先識破了他們的身份,真的很難想象將他們與旁邊的信眾區分開來。
打完醮,信眾散了,白靈觀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兩名金丹真人苦等了一天,一無所獲,都有些迷糊了:沈家莊里的“活神仙”真的不在意我們分他的香火?也不怕我們搶走他的信眾?
其中,年輕的那位說道:“師兄,興許沈家莊的背后真的是仙門里的哪一個門派……”
另一個蓄著兩撇小胡子的金丹真人修為要高出兩重小境界。聞言,他毫不客氣的打斷道:“那更不可能了。仙門里什么時候真講過同氣連枝?仙門的手足之情?哼,你信嗎?反正我是不信的。”
“那沈家莊怎么不見動靜?”當師弟的忍不住反駁道,“我們宗門在其他門派面前,也是很有幾分威信的。”言下之意,沈家莊背后的宗主極可能是不如玄天門。所以,沈家莊這是知道了他們的來歷,不敢與他們爭鋒,慫了。
小胡子點點頭:“不排除這種可能。再看看吧。我聽說,云景那家伙素來是個消息靈通的家伙。如果沈家莊都知道了我們的真正身份,他如果真在這里,肯定也會收到風聲的。只是早與晚的事。反過來,沈家莊那邊要是真的敬著我們,那也說明,云景不在他們手里。”頓了頓,又道,“不是說,其余幾峰也派了弟子出來嗎?興許他們能發現什么呢。”云景是誰?說是同門師兄弟,但大家從來都沒有過往來。甚至于,在接到這個任務前,他們連這人的名號都沒聽說過,更不用說什么同門情誼了。他們能來凡人界找人,全是看在門主大人的面子上。眼下又沒有任何線索表明,是沈家莊的人擄了云景,他們自然是按兵不動嘍。因為實在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云景去得罪沈家莊背后的那一方勢力。
師弟不住的點頭,贊同道:“師兄說得在理。總不能為了云景一人,讓外人說我們玄天門以勢欺人,壞了宗門的名聲。我這就去召集弟子們,叫他們輕易莫動沈家莊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