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里乾坤”里,那道雪青色的身影東張西望的朝著木屋方向跑過來。
仙門的各門各派都有一條相同的規矩,即,不管內門、外門,都只給筑基境及以下的弟子們統一發放四季弟子服。對于金丹及以上修為境界的門人,不再做服飾上的要求。
來人是個生面孔,精精瘦瘦的,大約三十出關,嘴唇上蓄著兩擱濃黑的八字胡。筑基七層的修為。但是,他身上穿的并不是沈云在外頭看到的玄天門弟子禮服。
“看得出這是什么人嗎?”沈云問道。
云景道長點頭:“他穿的是外門的執事堂筑基弟子服飾。”說著,指著男子的天藍色鑲銀白邊的腰帶,“執事堂弟子的服飾與尋常弟子是不同的。而執事堂分為內門與外門兩個部分。弟子服飾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在腰帶上。內門的腰帶是鑲淡金色邊。內門鑲的是這種銀白色邊。”頓了頓,他狐疑的擰眉,“怪哉,外門執事堂的弟子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說話間,男弟子已跑到小木屋跟前,在離結界僅有兩步遠的地方站住身形。
他摸著后腦勺,左看看,右望望,臉上一片茫然:“咦,人呢?哪去了?”
沈云說道:“他是來找我們倆的。”
“他只有筑基七層的修為。我們不可能察覺不到。”云景道長愕然。
“我剛才確實沒有發覺有人跟在我們后頭。”沈云看著“畫里乾坤”里的男弟子,分析道,“他應該是得了高人指點。”沒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強中自有強中手。修真界里的跟蹤手段層出不重,往往叫人防不勝防。
聽他這么一提醒,云景道長記起來了:“哦,執事堂在內門不少地方暗中埋藏了留影石。只是,也不該是外門執事堂的弟子啊。”
事關玄天門的內務,沈云不好多說。與之相比,他更關心的是,這名筑基弟子恰好在結界之外兩步遠的地方站住了,是否屬于巧合。是以,他目不轉睛的看著“畫里乾坤”。
男弟子說了一聲“奇怪”,繼續往前跑。
轉眼間,他穿過結界。這時,小木屋好象根本不存在一樣。男弟子幾步穿過小木屋所在的地方,噌噌的跑進了樹林更深處。
而“畫里乾坤”現出來的也是他迅速遠去的背影。
云景道長顯然不是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情形。他收回目光,對沈云笑道:“我第一次看到有人朝著小木屋過來,可被嚇得不輕。待人離開手,兩個手心都捏了一把冷汗。看到他們毫無障礙的打這里經過,我才知道當初自己純屬是運氣,誤打誤撞的破開了結界。”
“確實是很神奇。”沈云也收回目光,環視小木屋,“我也是頭一次碰到這種情形。等回到石頭島,一定要好好的向魏長老請教一二。”
云景道長連忙請求道:“屆時,請主公幫我問問,這間小木屋是否有別的名堂。”先前還不覺得。現在,他越想越覺得這間小木屋不簡單。搞不好會是個安全隱患。
“好。”沈云應下,又重新將話題拉回去,問道,“道長,你還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云景道長搖頭:“沒有了。主公說的對,我們又沒有做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青木派也是光明磊落的修真正道。無事不可對人言。如果玄誠師伯再問我別的,能說的,我會都如實以對。不能說的,我就直接推說不知道。”既是實話實說,那么,就無需對口風了。
沈云頜首:“那好。我們先離開這里罷。”又指了指木墻上的“畫里乾坤”,“說不定過會兒,那人又尋回來了。”
“是。”云景道長說道,“若再碰到他,我們就說在林中采素玉菇。問天峰的素玉秋菇可是出了名的好吃,被譽為‘玄天門一絕’。”說到這里,他笑道,“來都來了,哪有空手而回的道理。我知道哪里的素玉秋菇又多又肥嫩。走,主公,我們去采一些來,帶回去送給魏長老。他也是個會吃的,肯定會喜歡。”
沈云頓時來了興趣:“好。”
出了小木屋,倆人不一會兒來到林子里的一片小坡地里。
“師伯,喏,那些就是素玉秋菇。”云景道長熟門熟路的扒開一叢白茅草。茂密的草叢里現出一簇擠擠密密的野菇子。每一顆都只有大拇指甲蓋那般大小,白里透著淡淡的粉色,象極了一顆顆的玉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