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主公的安危,他一點兒也不擔心:一來,主公深得泰陽真君的器重,二來,主公剛剛才救了清文師兄,于宗門嫡長一脈有大恩,所以,就算玄信師伯想對主公不利,也不敢公然在他這閑云山下手。
而玄信師伯既然尊主公為師兄,也就意味著,其修為不如主公。等主公醒來,玄信師伯只怕會更加忌憚,更不敢下黑手。
理清這些,他是真心覺得累。明明是在自己的宗門,在自己的寶山和洞府里,然而,他卻絲毫放松之感都沒有,遠不及在沈家莊和石頭島呆得輕松自在。
也難怪離開宗門,不管在何處,呆多久,他都不知“思念”為何物。
他曾以為,這就修士該有的超然與脫俗。
然而,結識了主公,住進了沈家莊之后,他才知,這種想法有多么的可笑和自以為是。
主公說得對,修士也是人,也同樣拋不開喜怒哀樂。
所以,修士也會思念,也有鄉愁。
不知鄉愁為何物,只是因為從來沒有過“家”的歸屬感。
離開沈家莊,不出三日,云景道長就會忍不住的想念莊子里。
離開石頭島,亦然……
此時此刻,玄真上人他們三兄弟就站在執事堂的一間大密室里。
在他們的面前,懸浮著數以百計的一模一樣的留影鏡。
在黑暗里,它們或近或遠,亮閃閃的,好比夜空里的繁星。
所謂留影鏡其實就是用留影石打磨出來的法鏡。
每一面留影鏡都對應一塊留影石。是以,打開留影鏡,就能連系到相對應的那塊留影石。后者“看”到的周邊情況,在留影鏡上也一樣的能顯示出來。
在閑云山的周邊總共埋有三塊留影石。云景道長猜得沒錯。清成真人就是他們三兄弟派過云的。在后者前往閑云山的同時,他當著兩位師兄的面同時調出這三面留影鏡,打開來。
是以,閑云山上的一草一木,盡收他們眼底。
看到云景道長吃完紅豆卷,抹干凈嘴巴,走進起居室,開始打坐練功,玄誠上人再也沉不住氣了,轉過身來,問兩位師兄:“他怎么一點兒也不著急呢?”
完全就沒按二師兄預料的那樣走嘛。
二師兄定計時,分析得頭頭是道,說,姓沈的人事不省,出不了主意,是以,云景這小子收到消息,心里肯定會慌會亂。他會用最快的速度聯系青木派里的重要人物。說不定,那些人就藏在白荷鎮里。屆時,他們三兄弟只要順藤摸瓜,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找到青木派的人。沈云和青木派的老底,就全浮上了水面。
末了,二師兄還信心滿滿的說,在刑事堂里,他的這一手,百用百靈,從未失手過。
可結果呢……
玄真上人也看向玄信上人。
后者將目光從留影鏡上收回來,不緊不慢的說道:“看來,云景與青木派沒有聯系。”
玄真上人聳聳肩:“沈姓的要是這么好查,師尊也不會頭疼了。”
我靠!玄誠上人突然想爆粗口。清成可是他座門的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