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師兄,你剛才是怎么判斷出來樹根的大小的?”玄誠上人見自家大師兄不作聲了,不得不挺身上前,出言相問。
沈云指著腳下不遠處:“喏,就是通過泥土的顏色來判斷的。”
“泥土的顏色?”玄誠上人沒有想到答案竟是如此的簡單,難以置信的沖過去,順著沈云所指的方向,揮袖扒開那一處的茅草叢。
很快,他看到了草叢里的土色確實分兩色。
怔了怔,玄誠上人嘆道:“沈師兄,你真是心細如塵啊。這個園子一直是我在打理。我竟然不知這一片的泥地分兩色。”
沈云擺手笑道:“說起來,我能發現這里的泥地分兩色,還要多謝令徒清成師侄呢。”
“他?”玄誠上人訝然,趕緊的轉過頭去,在人群里尋找大弟子。
自從老祖派了人過來傳話,清成真人就生出一種不祥之感。是以,他一反常態,接下來象影子一樣跟著師尊玄誠上人的后邊,而是很低調的與那些金丹境的門主們一起,站在人圈的外圍。
卻沒想到,真應了那句老話“是禍躲不過”。就這樣了,自己還是被當眾點了名。
“師尊,沈師伯,弟子在此。”清成真人只能硬著頭皮,從人群里站出來,抱拳行禮。
“你是怎么知道這里的土色有兩種的?”玄誠上人看著自己的大弟子,用了最大的氣力壓制噌噌上竄的怒火,盡量溫和的問道。
清成真人知道師尊這回是真怒了。如果不是有這么多的門主在場,他早就“哐唧”跪下,痛哭流涕的大喊冤枉——蒼天吶,他何曾跟沈師伯說過這些?明明他也是剛才聽沈師伯說了,才知道這里的泥土有兩色。
“不,弟子從不知道這里的土色有兩種啊。”他垂下頭,努力的讓自己不哆嗦。
“沈師兄……”玄誠上人再回過頭去,看向沈云時,眼底隱現怒火——在沈云與大弟子之間,他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選擇了相信后者——姓沈的,居然當眾挑拔我們師徒二人!
沈云佯裝沒看見,臉上的笑容不減,趕緊的又擺手,打斷道:“師弟莫誤會。不是清成師侄告訴我這塊草地里的泥土分兩色。是先前,清成師侄介紹這邊的大樹樁時,作法從草叢里分出一條小路來,現出了泥土。我那時站在草叢邊緣,遠遠的無意中看出來,泥土分兩色。”
環視眾人,他接著解釋道:“當時,本座也沒在意。待到過來挖取樹根時,本座本想用神識探查地底的情形,結果,這塊草地奇怪得很。本座的神識竟無法探入地底。情急之下,本座想起了泥土分兩色,心里猜測,會不會是因為樹根汲取了營養,使得近前的這些泥土顏色相對要淺一些。然后,本座圍著兩色土相接的地方往前走。結果,還真的轉了一圈,回到了原地。所以,本座覺得自己應該是猜對了,決定賭一把。運氣得很,還真叫本座猜對了。”
說著,他走到清成真人面前,笑瞇瞇的輕拍后者的肩膀:“本座能順利猜測到樹根的范圍,師侄當居首功啊。”
清成真人抬起臉,笑得比哭還難看,竭力穩住自己的聲音:“弟子愧不敢當。”這絕對是大實話。如果早知道的話,他絕對會在去閑云山接這位之前,就自己尋來針線,將嘴巴嚴嚴實實的縫起來。
嗚嗚嗚,這回完了。等著被師尊收拾吧……
“你是個老實孩子。”沈云笑了笑,收回手,望著他當場許諾道,“因這次之事,本座許你一愿。條件是,一百年之內,你所許之愿不違我青木派之門規。”
其實,若論年紀,清成真人比他阿爹還要大一輪呢。他稱對方是個“老實孩子”,真是不尊老。但誰叫修真界這邊的破規矩就是這樣,非直系之間,排資論輩,從不看年紀,只看修為呢。
更何況,他這么說,真沒以修為欺負人的意思,純粹是出于對這個便宜師侄的維護——因他之故,清成真人被嚇成這副樣子,叫他于心何忍?想來,他都當眾將人給夸了,又當眾許其一愿,事后,文遠真君也不會太為難這“孩子”。
不得不承認,這話說得真爽!
沈云說完,不等清成真人反應過來,自個兒先爽歪了,忍不住哈哈的開懷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