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里,沈云更無心思再欣賞什么歌舞。他往玄誠上人那邊走去。
不等他開口,后者主動迎上來抱拳打招呼:“沈師兄。”
沈云向他提出了告辭。
玄誠上人虛留了一回,末了,笑道:“沈師兄初來我們玄天門,怕是路不熟。我叫底下的弟子送一送。”說著,回頭吩咐清成真人,“你代為師送你沈師伯出宗門。”
“是。”清成真人抱拳領令。
沈云亦抱拳,道謝:“多謝。”
玄誠上人握住他的拳頭,笑道:“是我們招待不周,還望沈師兄多多海涵。”伸開手后,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我送沈師兄出園子。”
很明顯,這是在為剛才玄真上人的無禮之舉描補。
沈云笑了笑,沒有推卻。
轉眼間,他們走到了花圃的大門口。
清成真人快步幾步,在門外祭起飛船。
“請留步。”沈云站住身形,又向玄誠上人抱拳,“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玄誠上人也抱拳回禮,目送著沈云上了飛船。直至飛船化成一個小黑點,融入了長長的天際線里,再也看不到了。這才轉身折回宴間。
他掃了一眼,發現宴間仍然無自家大師兄的身影,心里道了一句“奇怪”,主動的擔起了主家之職。
直至游園會結束,玄誠上人也沒有再見到玄真上人。收拾完畢后,他去金蓮峰主峰向師尊文遠真君復命,終于在師尊座前見到了后者。
后者一看就是剛挨了一頓臭罵,見到他進來,羞得一張臉通紅。而師尊的臉上難掩怒色。
“行了,你回去好好思過吧。沒有傳召,三個月之內,不得出你的洞府。”文遠真君發話道。
“是。”玄真上人灰溜溜的走了。
玄誠上人在一旁聽著嚇了一大跳——大師兄竟然被禁足了?這是多少年都沒有的事了!于大師兄來說,這無異于當眾被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了。可見師尊有多生氣。還有,師尊這么生氣,就為了賞花宴上,大師兄給了沈云一個沒臉?
“你大師兄這回是真的錯得離譜。人家沈云才救了鈺兒,他這個做師尊的不但不感激人家,還處處針對沈云。這叫旁人如何看我玄天門?”文遠真君撫額,“你不許給他求情。”
“是。”玄誠上人咽下了嘴里的話。
接下來,文遠真君聽他匯報了游園會的情形。聽他說,派了清成真人送沈云,文遠真君的神色稍緩,點頭稱贊道:“這事你做得周到。”頓了頓,他抬起眼皮子,看向殿外,嘆了一口氣,“這些天,為師先后三次起卦,卜沈云的運道。三次的結果都不一樣……只能聽天由命了。”
對于法修來說,一事三卜,已是極限。所謂聽天由命,其實是不得不放棄。
玄誠上人好比被強雷擊中——以師尊的修為,竟然也算不到沈云的命數?那沈云到底是何許人也?
等他回過神來,想要再問一問,卻只見師尊向他輕輕揮了揮手。
這是要他離開之意。
玄誠上人這時才猛然發現,師尊的臉上籠著濃濃的暮氣。
不用說,肯定是為了那三次起卦消耗太多。
心頭大震,他恨不得能馬上將清成真人拎到跟前來,仔細詢問后者送沈云離開的情形。